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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喃喃道:“阿孃知道了,我知道。”

知道什麼,羅大嬸沒再說下去,心中一根線斷成兩截,她在這頭,胞姐在那頭,以後即使連上也會打成結,不再是整根完好無損。

憶君以前同生父爭過房產,又和生母撕破臉,和親人決裂的滋味她全體會過。也曾經猜想她若不在,父母是先想著尋找她,還是忙著繼續爭房產。

或許,他們會記得生下過一個女兒?她常這樣安慰自己,懷著希望才不至於無助。

“阿孃,你還有我和阿兄,馮姨媽也是,她有馮家姨父和一雙兒女。”憶君笨拙地說著哄人的話。

說的對,她和胞姐不再是相依為命的一對孤姐妹,都為各自的兒女操碎心。羅大嬸收回眼中的淚水,給自己也給女兒打氣:“咱們誰都不顧,只顧好自己。記著,等到了小侯爺身邊,你要用盡法子把他看緊,別給那些狐媚子一丁點機會,阿蘿也不例外。再親的姐妹,為了一個男人也會結下死仇,何況你只有一個阿兄。”

憶君默默聽著,她很迷茫,不知道該是費盡心思討好尚坤,還是繼續甩冷臉給他。在自尊和屈辱之間她肯定選擇前者,先決條件她得要生存下來。

如果有可能,她想和青蘿換位,遠離尚坤的視線,在公主府熬夠年頭,卷一個小包袱回家。大概,尚坤不會給那樣的自由。

大概轉眼變絕對,憶君只有一小會功夫感慨。黃昏時分,大長公主府派來一名女官和四名婢女,又帶來一箱籠的行頭,口稱奉郎君之命,來服侍羅家女郎。

那女官端著最為規範的禮儀,笑吟吟請憶君試穿明天出門的衣裳。

試衣服?明天出門?

憶君納悶不解,她回家沒呆上幾日,尚坤又想出什麼花招折騰她。

“郎君說要帶女郎明天去賞荷花。”女官微笑解釋,耐心十足,全然不在意憶君近乎失禮的舉止。

盯著地上擺的暗紋漆木沉箱,憶君皺了下眉頭,躲不過也要拖延一會兒,“先用飯,反正現在日頭長,離掌燈尚早。”

女官抿嘴笑一下,頷首應下。女官身後四名侍婢私下交換眼神,羅家女郎好大架子,果真不好相與,聆風院因為她大換血,昔日同伴一夜之間全部從大長公主府消失。多想也無益,用心當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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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府靠著中軸線最近的一處院落,一應屋舍簷角小巧精緻,院中花香四溢,侍婢們忙碌穿行過花叢,一桶一桶注滿沐浴用的大木桶,撒上花瓣,放下羅帷,挑落門窗上懸掛著的湘竹簾,這才一個個魚貫而出,靜候在廊下。

熱氣繚繞,柳嫣然半伏在桶壁上,手下撩撥片片花瓣,聲音如清泉出山歡快叮咚,“嬤嬤,幫我澆過後背,就可以出了罷。”

雙手提起酸枝花梨木的海棠型木瓢舀滿水,輕輕澆在少女光潔的後背,柳嬤嬤嘖嘖稱讚,“姑娘水皮嫩得和玉做的一樣,明天到人前一露相,保準驚得他們都說不出話,還以為是仙女下凡。”

嬤嬤誇得多了,柳嫣然習以為常,也不當回事,手下繞著青絲,眼中充滿嚮往之情,輕聲說話:”表哥送來的衣裳,嬤嬤可瞧見了?等會兒我換上,你再幫著掌眼,看有沒有不妥之處。”

柳嬤嬤收起笑意,手中動作不停,藉著嘩啦水聲的掩護,她俯低身悄悄道:“姑娘,老奴聽見一句話,說了你可別嚇著。”

柳嫣然回首,瞪大一雙明眸,催促快點說。

“大長公主發過話,若姑娘敢進那邊府裡一步,就是你的死期。”柳嬤嬤咬牙切齒,把她偷聽來的話全盤吐個乾淨。那還是長公主府兩個女官躲在花蔭裡嚼舌頭,被她偷聽到一多半。

柳嫣然神情大駭,纖手捂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許久之後才追問一句:“表哥怎麼說,他已經送衣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