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咱們也別落後,快跟去瞧瞧吧!遲了,說不定那小丫頭就被砍掛了,什麼也瞧不著羅。”
“有理。”
西院一角,樹叢上的綠葉幾乎全被劍氣掃落,隨著院中兩道人影躍上躍下而飛揚,地上有數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由一顆顆的血珠子凝聚而成,肆卷的飛葉像極了雜亂無序的暗器,讓梅莊裡的人不敢近身——
只有一個人例外。
“住手!你們在做什麼?!”梅舒遲不顧落葉劃割在膚上的疼痛,一逕朝刀光劍影的方向吼著。
一時之間,梅莊上下全噤了聲,因為沒人敢相信那聲狂吼來自於說話總是溫文的三當家。
遠遠的梅媻姍突地噗哧一笑,抹掉臉頰上那道血口泌出的鮮紅。
“看,像不像你剛說的情況?我們兩人在拚鬥,他在一旁嚷著『你們兩個不要打了』?”
“你們兩個不要打了——”
聽到梅舒遲跟著吼來的那句阻止,連原本神色肅然的梅項陽也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顯得嗤之以鼻。“像!像極了!老掉牙,叫他換句詞兒吧,看劍!”旋身再來一記。
幾滴血珠自兩人擊肘之處淌落,分不出是誰受的創。
“梅媻姍!梅項陽!停手!”梅舒遲惱著自己未曾習武,不,應該說習武只習了五個時辰,追不上兩個護師像水中蛟龍的順溜身勢。
“比試罷了。”天外飛來梅媻姍的回答——外帶三滴鮮血。
紅灩灩的珠子好巧不巧落在梅舒遲的手背上,刺目得幾乎奪了他的呼吸!
溫溫的、稠稠的……那是來自於她的血嗎?還有那遍地珠紅也……
這哪叫比試罷了,根本是生死決鬥了好不好!
手背上的血珠炙燒著梅舒遲,該甩開,卻又捨不得甩開,握緊了拳,更感覺到從指縫滑下的黏稠血痕。他旋身奔回簷下,瞧見一名看決鬥看得出神的年輕護師腰間繫著長劍,快手一抽,奪了劍後又重新跑回決戰風暴裡。
“三當家!”眾奴僕驚呼。
“小三!”梅舒城抽氣。
“三……三哥……”梅家小四神智不清地湊熱鬧,總之,也算擔心。
“我說——都給我住手!”
第三把劍闖入,讓兩柄因互別苗頭而打得鏗鏘作響的劍停止了廝殺,梅媻姍和梅項陽因梅舒遲的舉動而怔傻,同時也給了梅舒遲更佳的制止機會,他身子一側,介入梅媻姍及梅項陽之間。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這般互砍?!”
“我們是在比試。”梅媻姍和梅項陽默契十足地開口澄清。只不過出手重了些,沒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吧?
“比試比到見紅嗎?!”梅舒遲明擺著不信。
“哪有要刀弄劍不會受傷的,這一點也不用大驚小怪。”許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許是妒著他的惱怒,梅項陽禁不住出言犯上,“況且我和媻姍都樂在練武,互相比試求進步也沒什麼大不了,再說……打是情,罵是愛,你做啥來打擾我們夫妻恩愛?”口氣很酸。哼哼哼,說給你嫉妒!
“項陽!”梅媻姍輕喝,胡說什麼呀?!
“我從不認為『打是情,罵是愛』這句話值得肯定。”梅舒遲臉色很沉,口氣不似平日溫和,雖不如梅項陽那般衝,但也相去不遠,看得出他不悅的程度已瀕臨極限。
打就是打了,哪還能做為“情愛”的表現?!這不過是毆打者的一種華美藉口罷了!
他冷冷再道:“當著主子的面欺負未過門的妻子,你當主子瞎了眼嗎?!還沒入你家門就被如此對待,到時成了你的妻豈不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成何體統!”
“說反了嗎?怪我毆妻?她出手也沒留半點情面好不好?”難道梅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