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媯語一顆心沉了下去。
黑暗裡,沒有一絲風,空氣沉悶得令人幾乎窒息。
鳳媯語尚算冷靜,一手掐著訣,一邊問:“閣下究竟是何人?”
這人的氣息極為古怪,不是她見過的任何逍遙宮的宮人。他是誰?他來這裡作什麼?他是來殺她的?
只是一剎那,鳳媯語心裡已經閃過無數種猜測,但每一種她都不敢確定,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從這個不知道比她強幾千幾萬倍的人手底下活下去。
黑暗的盡頭,有一層淡淡的微光慢慢浮出來。這樣微弱的光平日裡幾乎看不見,但在這樣深沉的黑暗裡,卻變得極其璀璨奪目,像耀眼的太陽。
“夜天瀾,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個人間天人秘境的修者,也值得你這麼為難?”聲音是一個女子的,從白光裡傳出來,清脆得像珍珠滾落玉盤,帶著淡淡的輕嘲。
微光如利劍,斬開黑夜。剎那間,彷彿壓制紅蓮之火的力量消失。
春風吹過的野草般,一朵朵的紅蓮在她足下開放,瘋狂地蔓延,眨眼間開滿整個天際,將整片天空燒的隱隱發紅。
鳳媯語一雙眼睛隱隱有些發紅,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涔涔,顯然這樣的術法已經超越了她的極限,正瘋狂地透支這她的靈力。
鳳媯語微紅的眼睛裡盡是驚駭的神色!
那女子是誰?她怎麼會使用枯榮千里這種禁術?甚至越過她來操縱這紅蓮業火?
鳳媯語極力地睜大了眼,可眼前一片鮮紅,她只勉強看清楚紅蓮深處,一個白衣白髮的女子的身影和一個黑色的身影。
但是,她看不清任何一個人的臉,甚至連他們的對話也漸漸模糊,只依稀聽到幾個字,說著什麼“妖鬼”“封魔”和“青帝”。
。。。
 ;。。。 ; ; 婉晴涼躺在自己寢殿的大床上,望著紗帳帳頂發呆。
少宮主這活,還真不是人乾的!她到現在都還覺得腦子發脹似的痛。一下子接收的資訊太大了,即使用上她這樣變態的神識之力也有點力不從心。
淡淡的彩光一閃,小孤月現出身形,躺在婉晴涼身邊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灼灼地盯著婉晴涼,神色間頗有些怨氣,似在埋怨她的主人冷落她這麼久。
婉晴涼似懂了小孤月的怨氣,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小月,姐姐最近會比較忙,你多擔待些。”
“姐姐,你這麼忙,哪有時間修煉啊?你的修為提不上去,處境就會越來越危險。”小孤月這次倒沒怎麼膩歪,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主人。
都是那個可惡的男人,要不是他,她家主人也不會境界跌落,以致於現在除了逍遙宮哪裡都去不了。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和主人走遍鴻蒙笑傲天下自由自在,而不是縮在一個角落裡看主人像老學究一樣處理公文。
婉晴涼揉揉她柔軟的頭髮,笑了笑:“小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算計籌謀,可是現在我還太弱小,我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來自保。”
小孤月只是剛開靈識不久的劍靈,不懂人類複雜的情感,只知道聽主人的話,依戀主人,討厭一切和她搶主人的人。
小孤月抱著婉晴涼一隻手臂:“姐姐,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跟著你,但你不許丟下我不管。”
“嗯!”婉晴涼點頭:“小月這麼可愛,我哪裡捨得丟下?”
小孤月圓滿了,抱著婉晴涼的手臂甜甜睡去。
婉晴涼心裡微微一暖,扯過一床被子替她蓋好,然後盤腿在床上打座。
身上雖然疲倦,心裡卻極警醒,再無睡意。小孤月說的很對,如果她不盡快提升修為,她和顧妖孽都會有很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