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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長時間沒有打過木人樁了!
人生無常,去年這個時候,崔山鷹還在家裡,老爺子還坐在那張躺椅上,手裡拿著茶壺,躺在屋裡從門口往外看著外面雪地裡崔山鷹練拳。
時至今日,一個春夏,雪還是從前的雪,院子也在,可那張老躺椅子上,卻沒有了人的影子。
外表看,大家都以為老爺子去世以後,崔山鷹沒有太過悲傷的表現,因為日子該過還要過,臉上笑容也不曾少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老爺子走是崔山鷹人生中第一個坎,硬挺著,強笑著,做給家裡人看,也做給外邊人看。
崔山鷹得告訴自個兒,不能讓人看笑話,不能叫人瞧不起。自己人年輕,可事兒不年輕,他得把肩上的擔子扛起來。老爺子是走了,可他得站著,腰板挺直了站著,以前是家裡人給崔山鷹遮風擋雨,現在要換成崔山鷹給家人遮風擋雨。
西北馬家堡,北海戰惡猴,京城開武館這些事情,有些是意外,有些是槓上了,可說白了還是一件事,人在江湖!
啪!
碰!
崔山鷹胳膊打在木樁上,心思卻已經飄回了河內,站在老爺子墳前,望著老爺子的墓碑,墓碑上的人像,笑容那麼欣慰。
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崔山鷹覺著老爺子都知道,老爺子一直都沒走,就在自己身邊,就那麼一直看著他!
“站得正,立的直,不愧於心!”
老爺子的話在耳邊迴響。
這人啊,總歸要經歷,要歷練,要成長!世間沒有誰能長存,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都是時間過客!
什麼樣來,什麼樣走,但是這百十年不長,光陰瞬逝,總要給後人留下點什麼!
崔山鷹眼神變的鋒利,腳下步子,手上速度都在加快,噠噠噠,木人樁的響聲變得有節奏起來。
路都要自己走,每個人的路都有不同,老爺子的路走完了,崔山鷹的路才剛開始,老爺子的路是老爺子的路,就算崔山鷹想要走老爺子的路,遇見的人遇見的事也不會相同。
閒雲升,是非落,有升有落!
人生路,各不同,且走且看!
不知道打了多久,崔山鷹停下手,身上已經被汗珠打透了,朱大海在旁邊木人樁上,學者崔山鷹的樣子在練。
看崔山鷹停下來,屁顛屁顛送上毛巾,嘿嘿笑著拍馬屁:“師傅,你打的真好,那聲響就跟敲鼓似的!”
“想學武嗎?”崔山鷹把毛巾接過來,沒搭理他的屁話,而是看著他輕聲問。
朱大海愣了下,然後乾笑著抓了抓頭說:“想學是想學,就怕人笨學不好,傳出去給師傅您丟人!”
崔山鷹搖頭說:“沒有笨人,只有懶人,傻子都能練武,都有手有腳,誰還不能?關鍵是能不能吃苦,你能嗎?”說這話的時候,崔山鷹很認真,臉上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朱大海點頭,咬牙輕聲說:“師傅,我能!”
崔山鷹點了點頭,笑了笑:“能就好,我身上這點東西,你也好,李玉龍,方小樂,舒冠他們也好,誰能拿走誰就拿,能拿多少是多少!”
說完,轉身朝那邊椅子上走去,叫著朱大海說:“過來,陪我說說話!”
“哦,好!”朱大海看著崔山鷹的背影,不知道為何,有種錯覺,跟自己說話的好像是個老頭,而不是個十八歲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搖了搖頭,拋開腦子裡那些胡思亂想,快步走到崔山鷹身邊。
兩人坐到椅子上,崔山鷹問:“家裡人都還好吧?”
“嗯!”一聽崔山鷹問家裡情況,朱大海變的有些沉悶,他年紀不小了,但從年紀上說,至少大崔山鷹十歲,可兩人關係卻不一樣,崔山鷹是師傅,朱大海是徒弟,老輩子武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