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梅明白了,沒再說話。
高恆說了話:“爹,恐怕非得進一趟‘駱馬湖’不可了。〃高梅只顧回身跟老父說話了,高通海也因為跟高梅說話,兩個人都沒看見。
前頭就是“駱馬湖”口,有一條水道通“駱馬湖”,就在岔出的那條水道處,運河裡有兩條上插“李”字三角旗的半大船停著,佔了半條運河,船頭上各站著一名黑衣漢子,各揮著一面“李”字三角旗,要北上的船隻轉向通往“駱馬湖”的水道,只要北上的船隻,而且是大船不要,只要小船。
父女倆看見了,高通海道:“這是幹什麼?”
高梅道:“爹,插‘李’字旗的是什麼船?”
高通海道:“那是‘駱馬湖’裡那幫水寇強梁的船。”
高梅道:“當家的姓李?”
高通海道:“叫李佩,外號叫‘猴兒’,人長得像個大馬猴兒。”
高梅道:“他們這是幹什麼?”
高通海道:“不知道,不過不像是攔路打劫,要是就不會只要像咱們這樣的小船進‘駱馬湖’。”
還真是,這樣的小船有什麼油水,要肥還得大船。
高梅道:“不管要幹什麼,從‘駱馬湖’出來,到運河裡攔船,還明日張膽地揮著旗號,官府怎麼都不管?”
高通海道:“大官府離得遠;近處的小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管,也管不了。從別處調人,或者是調水師,各地方該管的事多著呢!不過是搶劫,又沒殺人,也不是搶官船,不值當!”
高梅道:“那還有‘漕幫’呢?”
高通海道:“這就是這條水路上的規矩了,‘駱馬湖’的事‘漕幫’不管;‘漕幫’的事‘駱馬湖’不管:兩不相犯,相安無事。”
關山月一直沒說話,這時候關山月說了話:“老人家,他們像是隻要這些船進‘駱馬湖’轉一圈。”
高通海道:“是麼?”
關山月道:“應該是,船有進有出,出來的船就是進去的船。”
只聽高恆叫:“關大哥說得不錯,我也看出來了。”
高通海道:“這是幹什麼?”
高梅道:“爹,咱們……”
高通海道:“人家都進去了,咱們也進去一趟吧!不必跟人家不一樣招惹他們,好在進去就出來了,也不會耽誤咱們太久,再說,咱們也不怕什麼。”
說得是,這是搬家,平安、順利最好,沒必要獨唱反調,惹事生非,最要緊的是沒什麼怕搶的,高通海既這麼說,關山月就沒說什麼。
說話問,船已到了岔往“駱馬湖”的水道上,隨著那兩條船船頭揮旗人的旗勢,跟著別的船進了那條通往“駱馬湖”的水道。
這條水道不算寬,一路有船進,有船出,也就這麼兩排,都絡繹不絕。
沒多久,水道變寬,前面不遠一片水域遼闊,“駱馬湖”到了。
船進“駱馬湖”,跟著前船靠邊走,一眼就看見了岸邊一片人,有坐的,有站的;坐著的兩個,中間還空著一把高背太師椅,上頭鋪著一張虎皮。
站著的有十幾二十個,有的提刀,有的空手。
站著的清一色黑衣漢子,個個神情驃悍。
坐著的兩個則一穿灰,一穿青,都是中年漢子;穿灰衣的瘦高陰沉,穿青衣的白面無鬚,長相清秀。
沒人動,也沒人說話,這麼多人面無表情,幾十道目光只盯著從眼前經過的一條條船,然後,那一條條船兜個圈再往外走。
這是幹什麼?
是檢閱船隻,還是檢查船隻?
就在關山月跟高家三口這條船要從岸上那些人眼前過的時候,站在瘦高陰沉灰衣漢子椅邊一個空手黑衣漢子,突然俯身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