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點藥材來。兄弟們有個頭疼腦熱或是受傷了,也好醫治。”
劉迪點點頭,用藥水布擦去了李嗣業背上流出的膿水。李嗣業趴在床板上,已是疼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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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找李嗣業說著話,轉移他的注意力,或許就沒那麼疼了。秦霄道:“兄弟,那一仗,薛訥怎麼就那麼容易中了伏兵之計呢?他用兵多年,應該很謹慎、很老道才是。”
“俺到今天也想不太明白,真是太邪門了!”
李嗣業鬱悶的叫道:“薛訥其實準備得很充分,前後打探了七八天,前後派出的斥候多達三千餘人。可是,當時根本沒有發現有奚和契丹的伏兵。可是大軍行至灤水山峽時,山頂之上突現契丹弓弩埋伏手。前後山谷奚族騎兵擋住,將大軍圍住了好一陣屠殺!我日啊……哎喲!”
李嗣業使勁在床板上一錘,又扯動了傷口:“當時的情景,我這一輩子也忘不了!灤水山峽內,兄弟們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屍骨成山。我帶著陌刀隊,和中軍騎兵一起,護著大都督薛訥殺出一條血路,逃出了灤水山峽。不料,當初許諾歸降大唐的(革未)(革曷)蠻子。居然借道契丹,斜刺裡又殺了出來!我、我棄了馬匹死戰斷後,本想將性命丟在那裡。陪我戰死的那些兄弟們!後來,是一個左衛威中候兄弟,將我背了出來!當時,我後背上已經插了十三支箭,左手手臂中了一刀,早已經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秦霄聽得一陣心驚膽顫,已經可以想象當時戰場之上的慘烈景象。李嗣業越說越激動,身子也繃得緊了。秦霄連忙拍著他的肩膀,讓他放鬆,說道:“勝敗兵家常事,兄弟別太往心裡去了,你這麼個龐然大物,居然也有人能將你從死人堆裡背出來,這人,不簡單啊!”
李嗣業滿是悲愴而自嘲的笑了起來:“這個兄弟,長得跟俺一般的個子,渾身上下就跟一塊鐵板似的。據說從軍之前,練過武,一身橫練的功夫。雙臂有千百斤的力氣,普通人一棍打到他背上,毫髮無傷。”
“嗯,還有這種人?”
秦霄疑道:“姓什名誰?”
“趙鐵頭,新入伍的。俺見他長得結實,帶到身邊當了中候。”
李嗣業說道:“這兄弟一直揹著我,跑了幾十裡,總算是遇上了大唐的軍隊,讓我撿了這條性命!”
秦霄大感興趣:“一會兒吃飯,將他給我叫來。這樣的奇人,正是軍隊裡的寶貝啊!”
“行!”
李嗣業歡喜應道:“其實他來河北充軍之前,曾想進到天兵監。不料跟俺一樣個子太高太大,學不了那些精細的武藝,沒選上。”
“呵、呵呵!有意思。”
秦霄不由得發笑起來,“等會兒,將左威衛與左驍衛的將軍們,都叫來吧。六品以上的叫來,不過,那些什麼侍車都尉和司階、執戈儀仗將軍就免了。大將軍、將軍,騎曹參將,這些人都是上陣到第一線的人,我要特別見上一見。”
“嗯,你這麼一說,我還想起來一件事情。”
李嗣業說道:“上次薛訥戰敗後,雖然只是罷了他的官,可是其他的許多將軍,都是被砍了頭的。左威衛與左驍衛裡,也只剩下我,和左威衛將軍杜賓客。但是杜賓客也被貶作了騎曹。”
“杜賓客?”
秦霄疑惑道:“為什麼殺了這些人,唯獨留下一個杜賓客?”
“因為杜賓客當初曾進言,不宜出兵。他說,夏日出兵,天氣炎熱路上多草木,容易被火攻、中埋伏。而且士兵馬匹容易生病。可薛訥受了皇命,怎敢不進兵,結果大敗。回來之後,唯獨上書力保了我和杜賓客,其他的人……都因為各種原因,被斬了。”
李嗣業滿是感慨地說道:“咱們這些當將軍的人,勝了是應該的,敗了就要被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