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上一碗阿日裡。”
忽必烈笑道,十幾個蒙古士兵換上普通的蒙古服裝,一齊斟酒,忽必烈先舉起自己的酒碗,來了一個通敬,張超群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他卻不知蒙古人的習慣,卻不是一口氣喝乾就是豪爽的,阿日裡就是奶酒的意思,這種酒入口覺得酒力不大,但後勁卻足,喝三四碗時就會頭暈,再喝兩碗下去,一般人便要大醉,張超群見小魚小雁只是看著自己,並不吃喝,也不勉強她們,吃喝了一陣,阿里不哥道:“張將軍,你酒量不錯,宋人之中,我最敬佩你,力氣大,酒量大,來,我敬你!”
張超群舉起碗來,咕咚咕咚的又是一飲而盡,瞧得一旁斟酒的侍從瞠目結舌。阿里不哥本來只飲半碗就停了下來,見他哈了一口氣,一抹嘴,將那空了的碗衝自己一照,也是一仰脖子,將剩下半碗酒喝得涓滴不剩。
“哈哈,就是這樣了,男人大丈夫,別作娘們樣兒,喝酒嘛,就要大口喝,喝得越多,越男人!大家一起喝!瀟湘子,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都喝了五碗了,你那一碗還在磨磨蹭蹭,別讓兩位王爺瞧你不起!喝!”
張超群哈哈大笑,衝身後的侍從大叫:“倒酒倒酒!”
忽必烈是知道張超群酒量的,倒也不怎麼奇怪,阿里不哥卻是張口結舌,張超群酒到必喝光,灌得一肚皮的酒水,滿面紅光,足足喝下十碗,在座的蒙古諸將一個個面孔漲紅,東倒西歪,沒有一個能喝得贏他的。張超群放聲大笑:“張某總聽說蒙古人豪放不羈,不論打架還是喝酒,都是英雄,沒想到這麼不濟事,打架打不過我,喝酒也喝不過我麼?”
眾將皆怒,這麼囂張的宋人,他們還是首次得見。一個萬夫長揪著自己鬍子,大聲叫道:“発裡胡跟你喝!”
他舉起面前的大碗,腳步微有踉蹌,站了起來,一口氣喝了乾淨,這個発裡胡黃髮碧眼,滿腮虯髯,喝得也算快極,只不過酒水從他鬍鬚上直流下來,口中說得豪氣干雲,實則狡猾得很。張超群也不去戳破,端起了碗來,一口都沒有灑出來,頃刻間喝光。
這個発裡胡倒也算是酒量極宏,一連又喝了五碗,這才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小魚小雁見他豪情蓋天,一碗一碗的喝了下去,竟是毫無醉意,不禁自豪,只是她們卻不知,張超群的鞋底早已溼透,酒水滲透鞋面,被地毯吸乾。
見発裡胡倒下,張超群目光轉向阿里不哥,挑釁道:“阿里不哥,蒙古人裡面,張某向來不佩服誰,但張某與你卻一見如故,我們宋人有個習慣,遇到好友,就要放開懷抱,一醉方休,來,我們接著喝!”
阿里不哥面露欣喜之色,道:“好,我知道你們宋人有句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來,今日不醉不休!”
張超群哈哈一笑,接過剛剛倒滿的酒,仰頭便幹,只是他眼角餘光卻是向忽必烈瞥了一眼,果然,忽必烈露出一絲不虞之色,張超群嘴角淡然一笑,道:“王爺你先前受了傷,張某就不跟你喝了。”
忽必烈朗聲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只是破了些皮,受了些驚嚇而已。”
張超群微微一笑,很快,張超群又將阿里不哥給幹趴下了,見喝得差不多了,席間眾人個個酒意醺醺,衝忽必烈一抱拳,道:“王爺,多謝你替我照看我這兩個夫人,還有多謝你今天的殷勤款待,天色不早,張某這就要告辭了!”
他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站了起來。
忽必烈微一皺眉,從不遠處走來一人,陰惻惻的笑道:“張將軍,既然來了,何不多留數日。”
張超群冷笑一聲,轉頭瞧了那人一眼,認出他來,是上次去襄陽充當使者的郝經,道:“多留數日?待你們攻破襄陽再回去?”
轉頭向忽必烈道:“王爺,既然說到這裡了,那就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