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顧二柱和顧文軒身後,手挽劉氏的周半夏只見還不到家門口,小寶丫和抱著兒子的馬珊跑來了。 見四人空手,馬珊心裡一喜,繞到周半夏身旁,“成了?” “成了!” 劉氏樂得見她們妯娌二人相處融洽,見顧二柱和顧文軒已經大步邁進院門,她就抱過大孫子趕緊跟上。 馬珊見狀立馬打量一眼四周,拉了拉周半夏,悄聲問道,“你六奶奶他們沒讓你為難吧?” “沒,好著呢。就是剛開頭我六爺爺大概還覺得咱爹耽誤倆兒子,不搭理咱爹,還是我六奶奶給解圍了。” 馬珊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解釋道,“不奇怪。老早前大郎讀書比不上你大哥,你大哥比不上六郎。 原本照你大哥的心思,當初他是想自己學醫,讓六郎繼續進學,要考中功名更好,不成,當賬房也好。 可事情呢,就這麼巧了,我不知六郎跟你說了沒?我聽你大哥說,先是咱爹不在家,大郎說你大哥見不得他好,故意退學敗壞他名聲。 你大哥咋說都沒用,連老爺子當時都幫大孫子罵你大哥心思歹毒,六郎能眼睜睜看著他親哥受委屈? 大郎又火上添油的,六郎立馬給了大郎一個耳光子,大伯孃撲過去想打六郎,咱娘就跟她打起來了。” 厲害了,大伯子。 “過了三五天剛好大伯落榜從府城回來,大伯孃就說都是咱們家克的,咱奶還沒攔,把咱爹氣瘋了。 咱爹就算了筆賬,問大伯孃到底誰欠誰,她倒是被大伯罵得賠禮道歉了,可,當晚,大伯就上吊了。” 周半夏揚眉。 “聽出來了?想上吊還專門等一大家子剛回房歇著了。”馬珊嗤笑,“就這,事情還沒完呢。 六郎可算被他們算計的退學了,緊接著就是不知咱爺從哪個算命那裡聽來的改換門庭就落在大郎身上。” “咱爹孃看不出來?”應該不會啊,就公爹和婆婆兩口子精明的,這點子伎倆豈能看不透?周半夏不解。 “咱娘應該是早看出來了,咱爹嘛,大伯上吊那會兒,估摸還覺得是他話說重了,大伯又正好不科考找活幹了。”馬珊皺眉,“反正吧,我是覺得連大伯都老有心眼了,一準早就不想六郎上學堂。” 不是你,是大哥的口才,硬是了得的讓你同仇敵愾,將大房當成了咱們共同的敵人,讓他弟弟受益。 周半夏真服了她這位大伯子。 “畢竟咱爹再孝順,侄子肯定和兒子不一樣。可惜當時誰說,六郎都不聽。咱爹孃又捨不得動手打孩子,大房巴不得六郎不上,還好你把他勸回來了。你六爺爺說好哪天讓六郎去學堂了吧?” 話題轉的有些快,周半夏一怔,不由失笑,“有,讓六郎哥立馬帶書本去學堂聽課。” “完犢子,那你快進去搭把手啊。”馬珊急忙推周半夏,“趕緊的,缺了啥記得說,別瞎講究。” 周半夏欣然應下,拎著棉裙,快走兩步進院子就聽見顧文軒不知何故不喊她的,反而喊爹孃進西廂房。 隨顧二柱兩口子一起進了西廂房,周半夏又聽到了帶頭大叔剛從小廳邁進右側書房已經驚呼上了。 嚯! 周半夏忍笑。 這麼多書? 顧二柱真是驚到了。 聽是聽老兒子昨晚說了誰誰誰贈書的,連三丫也早早找人私下抄書的,但真見著這麼多又是一回事。 滿滿的兩個架子書啊。 虧他之前還以為他家六郎讓師兄弟打的是博古架用來當隔斷呢,敢情早就想好了用來擺書本的。 “找著了沒?”說著,顧二柱看向一旁打量書房的劉氏,“往後外人上咱們家串門,不要讓人進這屋了。” 書很好找。 顧文軒很快就取出來兩本書放在書案上,聽到這話,不由笑了,“不至於,好東西都放櫃子裡頭了。” “三丫?” “爹,我聽你和我孃的。”周半夏立馬回道,再將書箱和書袋從櫃子底下取出放在書案上,“瞅,藏好了的。” 顧二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得意地睨了眼兒子,“別光顧著這臭小子,大江小河的東西也別落下了。” “好的。等他們休沐,我讓他們來抄書。原書還要留給六郎哥,有些書上面有大儒批註的字跡,咱可以傳家的。” 孩子娘,聽聽。 劉氏正想著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