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沒精打彩的了。”姐姐臉上現出燦爛的顏色,“你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阿默,你跟我到車上去取。”
姐姐拎著阿默出去了,一會兒兩人一人抱一個紙箱子進來,姐姐變魔術似的一樣樣拿出來,蘋果、香蕉,鈣奶,雀巢咖啡……居然還有一臺一尺見方的小冰箱。
姐姐眼睛溫柔地看著阿默:“這是我託人在省城買的,可以放些小零食。夏天天氣熱,吃隔夜東西會壞肚子……”
阿默的臉上寫滿感動,眼睛紅紅地,低著頭,像一個聽話的孩子,任憑姐姐愛撫的目光覆蓋著。
我說去外面透透氣,然後一個人走了出去。
在我帶上房門的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姐姐憐愛的輕柔的聲音:“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會好起來的,我會盡快說服父親……”
外面天氣很好,天下一夜的雨,空氣像濾過的一樣新鮮。
陽光有些刺眼,我把右手搭在眼睛上。路面潮溼,有點滑,我小心地揀著路走。
由於是週末的緣故,學校裡很安靜。
這學校的確很破敗,五六排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倒是青磚綠瓦,頂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草,像戴著頂飄逸的綠帽子。校園不大,顯得很擁擠。在最後一排房子——就是教師宿舍所在地——的後面,還有一塊不大的空地,像是精心修整過的,雖不甚平坦,但還算整齊——這就是學校的操場了。
在靠操場的右手邊上一字排開兩個由碎磚頭壘起來的男女廁所和一間堆放雜物的低矮的小房子。我的摩托車就放在那裡。
我躲躲閃閃地往前走。
驀地,泥濘中一條刺眼的車轍讓我心頭猛地一沉:車轍從那間小屋裡拉伸出來,但它不是通向阿默這兒,而是貼著操場的另一邊,曲曲拐拐的跌跌撞撞的延伸出去……
我的第一感覺是——車丟了!
果然,當我快步跑到那裡,擺在我面前是一幅甚為壯烈的畫面:小屋門板被拆掉,悲壯地倒在一邊,裡面一片狼藉,部分體育器材散亂地攤在地上——摩托車連個影子也沒有了。只有那把細細的鏈條鎖悽悽慘慘地蜷縮一隅,訴說著雨夜中的不幸……
屋漏偏逢連陰雨。
我想最近可能是我走背運的日子,所以諸事不宜,諸事不利。許多天來倒黴神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我不知道有沒有這種神,但我當時真的就第一個歸咎於他。
舊事如刀(16)
電話報了案以後,姐姐又風馳電掣地飛走了。對於她這樣一個處處以女強人自居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影響她下午的工作安排。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剩下我和阿默在小屋裡絕食靜坐。
我鬱悶的心情塗滿我經過的每一個地方,像窗外陰雨晦暗的天氣和窗內霧靄沉沉的煙霧籠罩下的我的臉。我斜倚在門框上,煩躁、沮喪像一群蒼蠅似的圍著我,嗡嗡嚶嚶揮之不去,見縫插針地叮咬。我不動,也不想說話,許多天來的煩心事這時候全部一股腦兒地湧上來,昨天晚上的好興致早無影無蹤了。
阿默勸我:“去吃點東西吧。應該可以找到的,這鎮子很小……”
這個鎮子確實很小,其實也就是一條還算寬敞的南北街,街的兩側密密匝匝地擠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店鋪。學校屬鎮重點中學,就坐落在街的最南端。
我和阿默慢慢走下去,沒過十幾分鍾,便到了盡頭。這邊是鎮黨委和鎮政府所在地,對面就是鎮公安派出所,高大的鐵門,“人民公安”幾個大字甚是威嚴。
旁邊是一家叫做“保升大酒樓”的飯館,門臉挺大,許多紅光滿面的各色男女進進出出,生意很是興隆。據阿默介紹,這是鎮上惟一一家還算乾淨和上點檔次的餐廳。
阿默說:“就這兒吧?”
我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