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看天空,很久以前,曾經有一個人這麼跟她說。
一隻手從後面蓋住她的眼睛。
“想哭就哭出來,明明沮喪得要死卻還裝作沒事,真難看。”
“我還不至於慘到要被你安慰的地步。”
“是嗎?真遺憾,我倒挺想看看你慘絕人寰的樣子。”
申暖閉上眼睛,嘴角堅定地上揚,“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她說著,推開臉上的手往前跑去。
衛朝陽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下,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手,睫毛掃過的地方,留下一種奇特的溫度。
落葉悄悄地落在肩上,起風了,大雁開始朝南遷徙。
七點四十五,升旗時間,二年八班的同學們紛紛往教室外走。申暖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衝到沈駱瑤面前給了她一拳。沈駱瑤難以置信地倒在人群之中,忿忿的臉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溫柔假相,“你打我?!”
“最討厭像你這樣虛偽的人。”申暖直直地看著她說,“如果那麼討厭我就說出來好了,說出來讓我知道!”
沈駱瑤僵了兩秒,“你們還在幹什麼,還不趕快揍她!”
申暖身後的同學們遲疑地上前,突然被門口的一道聲音給止住了。
“我勸你們最好乖乖地站在原地。”
衛朝陽慢慢地走進來,悠閒地坐到桌子上。
沈駱瑤的臉上閃過狼狽,她扶著牆站了起來,“衛朝陽,你這是什麼意思,要幫這丫頭出頭嗎?”
朝陽慵懶地笑笑,掉過頭不去理她。
沈駱瑤握緊雙手,指甲嵌入肉裡。
“是,我討厭你。”她突然看著申暖,“從你轉到班上的第一天起我就恨透了你,像你這樣的人……你的全部,我都討厭。”申暖睜大眼睛,“為什麼?”
“不為什麼。”沈駱瑤冷冷地笑著,“看到你這樣的存在就想毀掉,不過是一種本能而已。”
“珞瑤……”一個女生走上前來,“你在說什麼啊,不是說只想玩玩,什麼毀掉?你到底在說什麼?”
“玩玩?哼。”沈駱瑤笑得更諷刺了,“不要說得好像無辜受騙似的,我,還有你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想要趕她走,這和毀掉有什麼區別?”沈駱瑤站直了身體,看著周圍的人,“怎麼了,怕了嗎,還是玩不起了?這麼久以來大家不都這麼做的,說出事實就覺得難以承受了?那個時候,一開始的時候,你們不也是這麼對我的嗎?”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沈駱瑤的臉上,申暖拉住她的衣領,看著她錯愕的眼睛,“不要把犯錯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因為從前被欺負就去欺負別人,自己感到羞愧就把大家一起拖下水,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什麼嗎?!”
沈駱瑤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半晌,拉開她的手,平靜地說:“的確什麼也不會改變,無論是誰。把世界想得太天真的人,是你。”她說著,在大家驚愕的目光下走出去了,申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裡有什麼東西,一層層地垮掉。
衛朝陽看了她一眼,跳下了桌子,慢慢地走到教室外面,他發現還有一個人靠在走廊的牆上深邃地望著遠方,是他們班那個存在感很薄弱的班主任方宇。
方宇注意到衛朝陽的視線,偏過頭,衝他一笑,“青春就是煩惱多多,真令人羨慕啊。”說著,像沒事人一樣轉身走向樓梯,步不沾塵。
衛朝陽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奇怪老師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申暖再一次缺課,這一次,不是被任何人逼的。
她去醫院的時候才發現仰北已經不在那裡了,小教堂也是空蕩蕩的。
不會有事吧。申暖很擔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擔心,是不是因為曾經看到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害怕這樣的事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