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城池,按浮山攻城要法來判斷,也就是幾通鼓就能攻下來的較弱的一種,也就是比一般的州縣要高大厚實一點,攻城之法,首先就在於判斷,地形地利,敵方的守備情形,從眼前的情景來看,臨清無疑是極易攻下的。
“此事本參將自有決斷,爾等無須再說,按軍令行事便是了。”
“是,參將大人!”
雖然並不心服,眾將仍然接受了命令,在幾十個旗牌官的命令下,幾萬人的隊伍開始騷動起來。
工兵輜重營負責安置軍糧和軍械,包括各種刀槍與火藥硝璜等物,還有乾草束,馬豆料,都是擇乾燥高處妥善儲藏,並在外圍構築工事,防止被人偷襲。
每個伍都有一到兩柄鏟子,一半多計程車兵開始動作起來,在原地開始挖掘起來。
還有一小半計程車兵,多半是工兵營的,帶著大量的民壯往幾里和十幾裡外的林子那邊去了。當時臨清城外多半是村莊,好在這時代人口密度不太大,村莊內外還是有不少樹木的,鬱鬱蔥蔥,看起來也不少了。
這也是幸運的事,上次東虜入境時臨清一鼓而下,未教東虜多浪費時間和精力,不然的話,東虜若是當時打造器械登城,這附近十幾二十裡內的樹木肯定就砍光了。
“都加把勁啊,一天一斤糧可不是那麼好得的,出力的我看在眼裡,給他加半斤糧,還給一勺子肉!”
一個東昌後勤官站在高處,用力向著這些地方民壯叫嚷著。
他們多半是從東昌府城到魏家灣一帶加入進來的,倒不是躲避響馬,而是躲避官兵。張國柱率步騎入境後,軍紀很差,燒殺搶掠等事上做的比響馬絲毫不差,去不成濟南,張部官兵也是把怒火撒在了沿途百姓的身上,很多惡行叫李青山的部下都為之自嘆不如。
如此一來,東昌府一帶的百姓遭遇極大的痛苦,此時保密條例被放寬了,各部都允許逃兵災的百姓加入進來,然後隊伍就漸漸滾成了現在的樣子……這樣倒也很好,最少看起來聲勢大出幾倍去。
加入進來的民壯每個成人一天領一斤糧食,孩童和婦人減半,充許他們自己設法開伙做飯,有時候浮山這邊還支援一點鹹菜什麼的,說起來吃的也不壞了,這些普通的百姓在家裡也就是用粗糧加野菜混著吃,最少東昌營給他們的是全部的精糧。
聽到吆喝後,每個難民家庭都出來一到兩個人,由東昌輜重工兵這邊發給一些器械,十幾人一組,各自抽籤決定遠近,最遠的要走十來里路,光走路也夠走一氣了。
此時如果在臨清城頭往下看就是一副十分壯觀的景像了。
俗話說人馬一過萬就是無邊無際,幾萬人散開來,視力以及的地方都是黑壓壓的人群,加上刻意多出來的旗幟,從城頭看下去,除了旗幟和人海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了。
那些村莊,人家,還有原本舊有認知的一切事物,在眼前的這些兵馬面前都是如同大海上的一葉孤舟,一切都變的虛無和荒誕起來,只有迫在眉睫的威脅才是實實在在的存在於各人的目光之中。
“他們為什麼不攻城……”
趴在城頭垛口之間,一群烏紗補服的臨清州的官員們,個個面色慘白,在垛口之間向城外打量著。
和他們相比,周洪謨就要鎮定的多,只是神情也更加絕望一些,聽到李州尊的話,他頭也不回,大聲答道:“人家這是要做萬全的準備,看吧,幾天之內,衝車、壕車、盾車、雲梯車、箭樓,全造出來,咱們他孃的根本打也不必打,死定了!”
這樣擲地有聲的話顯然無助於緩解文官們的壓力,不少文官連站也站不穩了,有兩個年輕的文官甚至開始嗚咽起來。
除去東虜再次入境的可能,臨清這樣的重要州府還是很安全的,事實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