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所有的銃手都上了一段長長的槍尖在火銃前頭,這一下等於出來幾十個長槍手,以高對低,以上壓下,頓時就把壓上來的選鋒給捅下去了。
這樣的白刃相擊,團丁這邊的火銃又長,又是有地利,幾乎是一照面之下,就把那些拿著刀牌的選鋒給打懵了!
“火銃成長槍,上下翻飛,白刃相加,捅的那些曹州兵鬼哭狠嚎,哈哈,瞧著就痛快,真叫人打心底裡高興。”
“這銃管加長刃的做法,兄弟在一本書上見過,似乎萬曆年間就有人想這麼做了,怎麼現在才瞧著?”
“聽說這是大將軍首創,先是浮山兵這樣做,然後商團當然有樣學樣。”
“怪不得呢。商團的火銃都是大將軍教給的,不論是打造之法還是射擊之法,都是浮山那邊派的教官過來,怪不得如此犀利。”
眾人七嘴八舌之中,候方域也是知道剛剛事情的大致經過。
他目光中的那種輕佻神色也是漸漸消失了……在親眼看到之後,他才知道,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街頭鬥毆,而是一場實實在在的慘烈廝殺。
而以他的立場也是萬萬想不到,為什麼濟南城民,不論官員,士紳,商人,百姓,甚至是會館裡頭掃地的小夥計們,為什麼萬眾一心,都是支援著這個商會,還有這個正在和曹州兵苦鬥的商團呢?
……
……
“大夥兒提起精神來,咱們八十五人,五十六人上壘,剩下的幫著裝填,已經守了半個多時辰,再守下去,姓劉的臉都摔到地上跌的粉碎了。”
“哈哈,什麼囚攮的總兵官,幾千人拿俺們幾十人奈何不得。”
“什麼鳥兵,看到俺們一上刺刀上來肉搏血拼了,他們腿也軟了,眼神裡那點氣立刻就不見了,就這鳥樣,也當兵吃糧?”
高虎先吆喝一聲,接著眾人七嘴八舌,都是說說笑笑,感覺是十分的提氣。
大明營兵不敢肉搏,或是說除了少數家丁和精銳之外不敢肉搏已經是老毛病了,就算是遼鎮那樣的邊軍軍鎮,也是指著車營擋著敵騎,神機營躲在車陣後頭放槍放炮,這火器水平還沒怎麼著了,大明的神機營已經遠遠超過時代,成為一支以遠端打擊為主的冷兵器時代的純粹的熱兵器軍隊了。
這樣的軍隊,對東虜這樣的兇殘敵人,如何能是對手?幾十年間,在關外損失兵馬幾十萬,光是總兵就死了十幾個,有時候不是大明軍人不想打,實在也是真的不是對手。
這毛病,當時的文官大佬都有不少瞧出來的,平時裡不練兵,以三千人之營將只管三百人之家丁,以萬人之總兵,只蓄養千餘數百的家丁,上陣也只靠家丁,營兵只管放箭放銃或施放大銃,俟敵軍逼近時,便轉身而逃,反而自亂陣伍。
這毛病文臣都瞧的出,可惜武將卻沒法兒改,積弊已深,除非是重起爐灶,以全新的代替舊有的一切。
但這樣,又談何容易?
也就是張守仁這個穿越怪客,能夠擺脫既有的藩籬,創造出眼前嶄新的一切了……
這些團丁,又能有犀利的遠射,又有近身肉搏的技巧和勇氣,這一下子就把那些色厲內荏的選鋒給打蒙了,選鋒轉身退逃,身後的援兵不管上來多少,肯定也是轉身就退了。
繼續裝藥,加上街壘裡頭也有輔助的人手幫著裝填,所以在曹州兵逃走的時候,高虎領著部下又是痛痛快快的打了兩輪,要了三十多條性命,這幾次相加,躺在地上的已經超過百人,也正是候方域等人看到的景像了……
“好厲害,好厲害的兵啊……”
馬花豹剛剛被劉澤清訓斥過後,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觀戰,待看到總兵官大人部署之後他也是心服口服……怪不得自己只是一個參將要受人家管,看劉帥的排程果然十分有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