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堂中,他們則是跪下行禮,雖然是半跪,但仍然要向徵性的三叩首。
這一次,楊嗣昌就不曾還禮了。
再下來,則是副將以下,遊擊以下的武官,還有一些州縣官員並與督糧督餉有關的官員,一併入內,分批嗑頭,楊嗣昌十分威嚴的坐於案上,不曾還禮。
這一切,都是鄣顯了督師和朝廷的法度和威嚴,無人豈抗,在整個襄陽,也是沒有任何人,包括親藩在內,能夠挑戰這種權威。
“兩位撫臺大人請坐,眾位……”
楊嗣昌在受禮之後,剛要下令眾人落座,他突然臉色一變。
在他面前,桌案突然跳動起來,把他的僕人預先放好的筆墨震的一歪,沾了墨的毛筆落在公文信函上,汙損了一大片。
“地震麼……要不然”
前幾年京師經歷過一次大地震,九城轟動,也曾經有一次是大型火藥廠發生了爆炸,整個火藥局被炸飛,全京城都被驚動,炸死了好幾百人,損失的火藥有幾十萬斤,當時的情形,楊嗣昌當然也是記憶猶新。
不過現下的情形似乎是跟兩者都不大象,而且,很快的,馬蹄聲也是十分明顯了。
“應是徵虜將軍至矣。”
楊嗣昌的臉色從緊張到和緩,再到釋然,然後便是開懷一笑。
湖廣情形沒有他想象中的順利,左良玉已經開始不聽調令,將來如何,殊難逆料。現在有一個千里來援的大將趕到,還有一支強勁的兵馬在手,只要楊嗣昌與他談好合作事宜,張守仁是客兵,楊嗣昌要倚重他,張守仁也非靠過來獲取軍功,大家合作愉快,湖廣川陝一帶的丘八和帶兵的封疆,就可以威懾的住了。
“如此囂張麼?”方孔昭對這些跋扈武將沒有好感,加上本身是老古板一個,臉色立時就是不好看起來。
當下怒道:“襄陽城中親藩眾多,又有督師大人並諸多封疆在,縱使他為徵虜將軍,又怎麼可帶重兵入城?”
“此是學生之命。”
楊嗣昌看著一臉愕然的方孔昭,終於有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在歷史上他到湖廣時,方孔昭就自恃老資格,而且確有戰功,所以事事和他頂牛,在方孔昭的影響下,左良玉等大將也開始不聽招呼,當然,就算是沒有方孔昭,左良玉這樣的武將最終也是靠不住的。
但楊嗣昌可管不得這些,能在方孔昭面前這麼出一口惡氣,也是好的。
方孔昭愕然道:“城防要緊,督師怎麼會叫武將領重兵入城?”
“方大人有所不知,城中雖然嚴密關防,但熊文燦積習一時難以盡改,軍心民氣不振。今調精銳鎮兵入城,盡顯威武之姿,提振軍心民氣耳。”
這個理由十分充足,眾人原本就不夠資格質疑督師之命,方孔昭也只能長揖而退。
他原是質疑張守仁不能帶重兵前來,此時心中也是一片混亂,只覺驚疑不定。
難道世間真有飛將?
山東至襄陽超過兩千裡之遙,九月動身,不到十一月便已經趕至,按普通大明軍鎮的速度,十月應該還是在動員,還沒有動身。
“大軍趕至,為的是勤勞王事,剿平陝寇流賊。”楊嗣昌心情大好,對著眾人道:“吾等不妨出迎!”
他先帶頭出去,兩巡撫,數十總兵、副將,過百參將,冠服輝煌,鎧甲漂亮威武,不少武將的鎧甲都鑲嵌著金邊,身上則是披著狐狸或是豺子皮的披皮,十分的華美貴重。腰間佩劍,則是多半在把手處鑲嵌黃金,劍柄上多飾有寶石,按劍而出時,兩邊的武士持豹尾槍或各色長旗跟隨而出,一直簇擁到行轅大門。
若是往前,這麼多高階官員和武將一併出現,一定會引起襄陽城的百姓圍觀,各人的長隨或是親兵會趕緊迎上來,預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