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貶薛大人去秦州再上奏党項族一事,只怕多少會引起太后疑心,公子偏把這兩件事情倒過來,先落實了需嚴加看守党項族人,再引發薛大人被貶謫出京,這一來水到渠成,太后便有些什麼想法,大致也就覺得只是個巧合而已。”
邊關要害改由薛奎鎮守,也就意味著已順利落入趙禎的掌握,若然党項族血氣方剛的新任首領真有叛反侵犯之心,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屆時戰與不戰,已經不是千山萬里之外安坐在皇城內的太后說了算。
“接下去公子作何盤算?”
白世非含笑道,“賣八王爺趙元儼一個大人情。”
既已把呂夷簡牽扯進來,說不得要為他鋪好後路。
門外白鏡高聲道,“公子,莊鋒璿少爺來了。”
白世非一聽喜出望外,當即撇下鄧達園,提起衣襬就往外奔將出去,“他人在哪?!”
可不正在門外等候著。
莊鋒璿沒想到白世非對自己的到訪會興奮至此,情意已溢於言表,真摯異常的俊顏上完全是一派胸無城府,心裡不由得大為感動,胸臆間一股熱潮翻騰,卻嘴拙不知說些什麼,最後只用力拍了拍這位兄弟的肩膀。
白世非止不住臉上笑容,轉頭吩咐白鏡,“去去去,把晚膳改在第一樓,將夫人和小墜請來,記得開罈好酒,備好之後就讓下人們都撤了罷,不需在旁侍候了,今夜本公子要和大哥一醉方休!”
白鏡應聲去作安排。
白世非與莊鋒璿相偕往第一樓走回去。
“莊大兄臺此次到來是有什麼事兒麼?還是純粹路過?抑或是——”白世非嘿聲一笑,壞壞地衝莊鋒璿眯了眯眼,抑或是犯相思了?
莊鋒璿失笑,“本來是路過,順帶著有些事兒。”
白世非哈哈大笑,“不過士別三日,沒想到大哥也會說笑了。”
“我在杭州已漸漸做得有些起色,這回有事經過開封,所以順道來和你說一聲,再過些時候我就可以把迎眉接走了。”
白世非的笑容窒了窒,扯扯嘴角,最後化成一抹苦笑,“我先恭喜大哥。”
莊鋒璿擔憂道,“我現在就擔心迎眉的父母,如果老人家那裡說不過去,只怕迎眉未必肯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跟我走。”
“大哥儘管放心,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總不免要想個好法子讓你和晏小姐安安穩穩地比翼齊飛。”白世非說著說著,想到自己和尚墜還前景未卜,不由得心生悵惘,輕輕嘆了口氣。
莊鋒璿關心問道,“怎麼了?”
白世非揉揉鬢邊太陽穴,話聲中寵溺夾雜著煩惱,“我搞不定那丫頭。”
莊鋒璿先是一愕,然後朗笑出聲。
白世非尷尬萬分,苦著臉道,“我好不容易才讓小墜肯放下心事接受我再娶一門夫人,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張叔父會在這種時候也提出要招我為婿。本來麼,要推掉他並非難事,許他將來一個宰相之職就成了,真正讓我頭疼的是綠漾,那刁蠻女非要淌這趟混水,讓瑋縉捎話給我,威脅說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大肆張揚邵印過府一事。”
這一招還真打到了他的七寸之上,讓他苦無對策,苦不堪言。
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一個意料之外行事無章法可尋的張綠漾。
“你和尚姑娘說了沒?”
“這種時候哪敢和她說。”除非他想找死,才剛哄得她回心轉意,最慘的莫過於那日他還信誓旦旦地同她許諾此生絕不再娶,如今才一轉身,就說要同時娶回二夫人和三夫人?白世非哀嘆,“頭疼不堪,我真是頭疼不堪!”
莊鋒璿笑道,“難怪才剛我說要將迎眉帶走時你變得一臉憂色。”
“如果讓小墜知道我還得娶張綠漾,再知道晏小姐打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