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文腳步輕快,獨自穿行於陳國的巷道,輕輕哼唱著方才那少年曾吟唱的詩詞曲調,漸往前行,月色和星光慢慢的被前方明亮的燈火佔據了。
李昭文止住腳步,仍站在陰影當中。
她伸出手來,整理一番衣裳衣領,臉上的笑意收斂,重新是那一幅從容不迫的世家公子模樣,摺扇展開,正面是名家的山水畫,背面是四個墨字,從容不迫走回落腳的府邸。
“二公子回來了!”
早有親隨上來,李昭文將手中的摺扇扔過去,在端來的金盆裡洗濯了手,眾皆退去,前去拜見了父親,之後才回到自己的院落裡,長孫無垢為她解下了外面的長衫,又沐浴更衣,重換一身衣裳。
在燈下翻閱卷宗,長孫無儔將東西呈上,李昭文翻看這些。
長孫無垢道:“二郎喝些什麼?還是如往日那樣嗎?”
尋常的時候,李昭文飲茶,她有喝夜茶的習慣,本來打算要江南名茶,雨前龍井,而今卻忽而微頓住,想到和那少年搶酒喝的時候,那酒極清冽可口,此刻都有些饞了,道:“長風樓的酒,有嗎?”
長孫無垢訝異,只好看向旁邊兄長。
長孫無儔道:“府中自然有,我去取來。”
李昭文笑道:“有勞無儔了。”
長孫無儔取來的酒雖然和長風樓同樣一種,但是品質上卻是天壤之別,倒入杯盞猶如琥珀,李昭文喝了口,微微皺眉,覺得不行,並不如從李觀一手中搶來的好吃。
那酒入喉,如暢快的風。
她也沒有明說,只是讚許道:“滋味不錯。”
把這酒放在一旁,沒有再喝,只翻閱卷宗,都是這一段時間裡面陳國發生的大小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但是說到底,也就只是圍繞著即將到來的陳國大祭的事情。
長孫無儔輕聲道:“有等級最高的訊息。”
長孫無垢都要回避。
屋子裡只有兩人。
長孫無儔道:“聽聞皇帝屬意於大祭之前,有諸國之間的比武助興。”
李昭文道:“而今天下紛爭之世,已有三百餘年,列國之間重視刀劍武功,江湖武道橫行,朝廷和江湖當中的武道宗師都不絕,在大祭這樣的事情之前,比武演兵,也是告知先祖後輩不曾鬆弛武備。”
“倒也是常有的事情,無儔如此在意,是有何不同吧。”
長孫無儔輕聲道:“有訊息,稱陳皇要給大獎賞。”
李昭文翻閱卷宗,道:“若只是尋常的武功典籍,神兵利器,無儔你不至於如此,莫不是……”
長孫無儔輕聲道:“爵位。”
“軍功爵位,給的是,正五品上,開國縣男】之爵。”
李昭文瞳孔微微收縮:“開國級別武勳爵?”
而今天下爭鬥,以武功封爵者數不勝數,可這不代表著武勳爵好得到,那都是需要在沙場之上拼盡全力,不惜己身,還要有潑天的運氣才可以得到的。
哪怕是縣男只是現在天下的五等爵位當中最低等級,也可以被稱呼一聲爵爺,而尋常的爵位,不具備傳承後代子嗣的資格,唯獨開國爵】,是位比開國之勳,可以傳承三代。
有這樣一個爵位,一個軍功爵!
那不同了。
不是什麼官,不是什麼富,這樣的人階級不同,是勳貴】。
李昭文若有所思,道:“陳皇打算捧某個人。”
“這個人恐怕,極為重要,讓這個素來謹慎的皇帝,也稍微有些許的心急了啊;還是說,最近出了某些事情,讓這陳皇不得不加快自己的動作。”
“是啊,天下大變,若是要捧一個人崛起的話,還有什麼能夠比起這十年的國祭,在這有天下各國之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