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身,許久許久,她爆出一陣笑。
沒把泥巴往她嘴裡塞,他的眉毛反而彎彎地,先附和她的笑意,然後,嘴彎、眼彎,再也控制不住的松下高舉的右手,捧腹哈哈大笑。
她更是大笑,笑得不可遏抑。
白聿鑫笑得滾到一邊,和她並肩躺在地上,雨水自天空降下,一點一點沖刷著兩人,兩個人的胸膛起伏不定,都是不擅長打架的人,才兩下子就氣喘吁吁。
“笑了喔,怎樣,是不是很過癮?”向秧秧用手指頭戳戳他粗粗的手臂。
他沒說話,只是把她東戳西戳的手指頭抓住。
她收回手,不戳人了,但捏了捏他很可愛的帥臉,“對嘛,何必每天繃著臉,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
他眼角眉梢還殘留著些許笑意。“不要碰我的臉。”
“了不起哦,是鑲金嵌銀的哦,碰幾下會怎樣?”
白聿鑫沒回答,她翻過身,用手肘撐住地面,不介意滿地泥濘把她弄髒,從上往下俯視他,態度認真。
“世界上,哪個人沒碰過幾件悲慘的事?如果就此封住自己的笑覺神經,那你就是輸了,輸給老天、輸給上帝、輸給那個對不起你的人。”
他皺眉,轉頭看她。她知道了些什麼?
“要不要玩泥巴摔角?”
轉開話題,她一躍身,翻坐到他身體上面,這動作很曖昧,可她半點沒感覺。
彎下身,用手肘架住他的脖子,問:“怎樣,投不投降?剛剛是我讓你的,我是空手道的黑帶選手。”
選個頭啦!他翻身,又把她翻壓到身下,右掌一壓,把她的臉壓進了泥巴里。
“黑帶?哼!”
“你在嘲笑我嗎?白先生?”
“我沒練過空手道,沒想到黑帶高手這麼好擺平。”
“你的體重是我的兩倍半、身高是我的兩倍!”
“誇張。”
“誇張有什麼不好?至少我成功地誇張了你的勝之不武,今天的事傳出去,所有人都會同情我的處境。”
“別人的同情能幫助你什麼?”
“多了,以後你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吐口水,說你欺負女人,不是好男人。”
“我被吐口水,對你有什麼好處?”只有無聊的女人才會覺得快樂。
“沒好處啊!不過我會很爽,因為世界站在我這邊。”說完,她又抹了他一臉髒。
他放開她。她不懂,就算全世界都站在她那邊,也於事無補。
向秧秧推開他的手,起身笑道:“不玩了!再玩下去會感冒,我先去洗澡。”
白聿鑫跟著起身,並在進屋之前一把拉住她,說:“我只有一間浴室。”
他的意思是——主人先洗。可惜,她是奧客,才不理會主人的心意。
“然後呢?”她猛地貼到他身上,雙手很開放地攬住他的腰。
他的肌肉瞬間緊繃。她不知道誘惑男人會遭到什麼下場嗎?
扒開她的手,他警戒問:“有什麼然後?”
“你……想和我洗鴛鴦浴?”她刻意用舌頭在嘴唇上舔一圈。
他被驚嚇,連退好幾步,退回雨中。她則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伸右手,對著後頭的主人揮兩下,說:“謝啦,謝謝你讓出浴室。”
惡女,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但這話,孤僻男沒罵出口,反而對著她囂張的背影,露出喜樂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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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不是古人編來騙小孩的,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壞女人一定會慘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