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聲嘶力竭狂喊。
父親因為內疚,畢竟六七歲的孩子力氣也不大,就寬厚地包容了他。
這件事情,父親甚至沒有當著他的面向母親轉述。
第二天,他毫無意外,又被晚接了。只是這次,沒有像前一天晚得那麼離譜。
在等待父親來接的時間裡,那個在學校裡做了幾十年門外的爺爺,忽然對他說:“孩子,有一樣東西,越發洩越上癮,越發洩越失去對它的控制。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年幼的許文衡搖搖頭。
“是壞脾氣,壞念頭,壞心眼……總之,一切看不見、摸不著卻跟‘壞’有關係的東西。”
年幼的許文衡與其說領會了爺爺的話,莫若說是被爺爺的話嚇住了。
不管怎麼說,他之後,確實不怎麼發脾氣,也很少動壞心眼。
“蒼天作證,我不是壞人……”頭抵方向盤的許文衡自言自語。
他驚魂未定,被剛才的自己嚇到了。
隔壁那幢樓。
陳小西到家後,匆匆擁抱完朱貝妮,不動聲色去了陽臺。
六樓之下,許文衡的黑色雷克薩斯仍舊停在原地。
於是陳小西知道,剛才,不是錯覺。
第390章 地鐵口偶遇
朱貝妮看書中場休息,正在啃蘋果,聽到房門口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便飛快起身去開門。
陳小西虛虛攬了攬了她,藉口說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氣,要脫了衣服才敢抱,便進內室換衣服去了。
朱貝妮悠然啃著蘋果,慢悠悠跟了上去。
才進臥室,就見陳小西從陽臺走回來的樣子,不禁出聲詢問:“你去陽臺換衣服?”
“我去陽臺觀一眼星象。但見浩浩長空,月明星稀。本仙人掐指一算,明個定是好晴天!”陳小西插科打諢,並不打算跟她坦白晚上偶遇許文衡的種種。
朱貝妮素來心思單純,只拿陳小西的話當好玩的聽,也不正經想他為什麼去陽臺。想去陽臺也看幾眼星星,結果三言兩語,就被陳小西哄到了書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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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對許文衡來說好像靜止了。
他的各種反應都慢半拍。
直到有人來敲他的車窗,他落下車窗,聽見有人問:“先生,你沒事吧?需要幫助嗎?”
“我沒事。”許文衡蒼白著臉回答。
“你看,我的車就在你的車後面……”
“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許文衡發動車,朝小區的地下車庫駛去。
停好車,乘坐車庫裡的電梯,回到自己的小窩。室內各種清冷、寂靜。讓他忍不住倍感寒冷。
開空調,開電暖器,把家裡烘熱到襯衣都快穿不住,許文衡才覺得不那麼畏手畏腳。
一反常態,他既沒有在橢圓機上做運動,也沒有頹廢到飲酒麻痺自己。而是安安靜靜,洗漱完畢後,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閉上眼睛,在開了每一盞燈的房間內強迫自己入睡。
他想清楚了!
他的人生充其量是重回畢業後的起點,絕無必要劍走偏鋒!
他還很年輕,一段,哪怕幾段失敗的感情,都不足於拖垮他的人生!
他要放下一切心魔:
接受梁與她分手。
接受在公司全憑個人能力而非裙帶關係晉升。
接受自己曾經喜歡多年的女孩擁有新的戀情,成為別人的女友。
……
許文衡在一片亮光中閉著眼睛,將被子拉至下巴,全心全意與意念中的自己談判:你!絕對!可以!過上想過的人生!實現你想實現的夢想!
反反覆覆,一遍一遍。直到他終於能夠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