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她想讓這院子裡裡外外不再有自己存在的痕跡,把它完完整整的還給老王家,只要老王同意,她馬上就去離婚,決不再給老王添堵,這輩子欠老王的還不清就下輩子還吧。她寫了離婚申請書,自己淨身出戶,什麼也不要。她裝進信封,把兩千塊錢的存摺和鑰匙也裝了進去。 張斌下班後剛走到醫院門口,聽到有人喊他,他循聲望去,田玉鳳門東邊站著。 張斌問:“你找我?” 田玉鳳說:“是的,我進去怕給你舅舅添堵,覺得還是跟你說合適,長話短說吧,是我不好,對不起你舅舅,這輩子欠他的如果還不清,下輩子再還吧。如果你舅舅同意,就把離婚手續辦了吧,不管啥時候辦完離婚手續,明天我就離開家,以後決不會再去打擾了,讓你舅舅出院回家住吧。” 田玉鳳走了,把一個信封遞給張斌。張斌站在那裡,愣了片刻,他突然有些可憐這個女人,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 舅舅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江院長說隨時可以出院。張斌這幾天忙著收拾屋子,他把所有的房間都找人粉刷了一遍,舅舅臥室裡所有的東西都換成了新的,原來他和姥姥住的房間儘量恢復原貌,並把自己小時候的獎狀重新貼在了牆上。堂屋牆上掛上了那張全家福照片,六歲的張斌依偎在姥姥懷裡坐在正中,舅舅和妗子坐在兩邊,兩個姐姐站在後面。張斌久久注視著照片,眼中湧出了淚水。由於父母在外地工作,張斌從小就跟著姥姥,在這個院裡度過了幸福的童年,當時沒有牛奶,姥姥買了只奶羊,他吃羊奶一直到四五歲,姐姐喊他小羊羔。在他心中,妗子和媽媽沒什麼不同,姐姐就是姐姐,他不懂表姐是什麼。可後來,家裡竟然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這些年一直對舅舅有很大的怨氣,此刻,他忽然想到,作為兒女,對這種局面就沒有一點責任嗎?兩個姐姐是去外地上學了,自己可是一直在安平啊,姥姥還在世時自己就不大來了,現在想起來,姥姥最後那兩年得多難熬啊。想到此,他對田玉鳳的憐憫之心蕩然無存了。喜歡家鄉月明()家鄉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