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回北京了,至中留下了,說等著培元一塊兒去北京。王忠一家都非常感激,非要請張斌吃飯。張斌堅辭,王忠只得作罷。王義和培江去了機床廠,兩個人也暗下決心,一定要幹出個樣兒來。學生代表去北京,一中校園裡又興奮起來,大頭和張斌心裡有底,自然就沉穩多了。 大頭和張斌在站臺上,車窗裡揮舞著好多雙手,一個個透著欽佩和興奮的目光。兩個人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文佳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她一直擔心自己的家庭出身,會有人質疑她進京的資格,直到火車開動才長出了一口氣。秦醫生和她挨著,兩人倒是很談得來。 送走了代表,大頭和張斌立即徵求其他同學的意見,最後大家的意見先去保定,然後就是自己買票也要去北京。二十一個人約定星期一八點半在火車站集合,至中說大家帶上學生證就行,不用帶被子。 火車已經超員,好不容易擠上車,根本就沒有座位。車廂裡兩群人在不停的爭吵,原來一群湖南的學生車票上的到站是武漢,可過了鄭州她們還穩如泰山,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多是女孩子,也沒人奈何的了她們,培元他們只能站著了。時間一長,年輕人之間有了交流,氣氛融洽起來了,大家輪替坐著,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累。午飯就買的車站上的燒餅。一路也沒見到列車員,更沒人查票。車到北京,大家倒是很自覺的排好隊出站,檢票員只是站在那裡,也不檢票。出站就是接待站,大頭和張斌拿著介紹信過去,人家看都不看,就問幾個人,然後開了個條子,安排在北京大學,住在留學生宿舍,排長是解放軍戰士,安排他們住下,並交代了注意事項。同學們來時就做好了吃苦的準備,現在比預料的好多了。 培元對至中說,你回家吧,該忙什麼忙什麼,有事我去家裡找你。 早上八點,排長組織佇列訓練,九點就各自行動了,第一天當然就在北大校園裡了,奇怪的是,除了外地學生的喧囂,幾乎見不到有什麼活動。或許這就是風暴眼中的寂靜吧。 第二天訓練一結束,四個人就直奔章萍老師家。章萍住在母親家,衚衕裡的一個小四合院,母親住正房,哥哥嫂子住東廂房,章萍住西廂房,小院不大,但很幽靜。章萍想著他們來北京肯定得到家裡來,這些天一直盼著呢,即便出門,也叮囑母親不要出去,免得他們來了撲空。哥哥開玩笑說她當年談戀愛也沒這麼急切。玩笑歸玩笑,他也十分感激幾位同學,如果沒有他們及時出手,小妹的命運真不敢想象。今天母女倆面對四個少年男女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只是一個勁的讓他們吃水果。 李玲說:“老師您快坐下吧。” 秦梅拉著章萍一隻手說:“我看看老師恢復的怎麼樣,師孃照顧的可好?” 章母有點不解,這是怎麼論的輩啊? 章萍看母親納悶,說道:“秦梅愛開玩笑,她管我叫老師,管周文叫師孃。” 章母說:“好,都是年青人,隨意些好。” 章萍說:“你們先坐,我出去打個電話,讓周文回來,我哥也一直問你們什麼時候來北京。還批評我不和你們聯絡呢。” 培元說:“老師的心情我們理解,但今天都上班呢,就不要驚動他們了。” 章萍說:“你們真的理解我的心情嗎?” 培元說:“真的理解,我看這樣好不好,午飯就在老師家吃了,咱就吃北京炸醬麵怎麼樣?” 章母說:“太簡單了吧。” 秦梅說:“等師孃他們有空時再聚,請我們吃什麼我們也不推辭。” 章母說:“那我去準備飯,你們聊。” 章萍說:“昨天秦醫生來了,說你們可能第二批來,沒想到你們來這麼快。” 廣林說:“其實,早就放開了,我們不等第二批就自己行動了。” 培元說:“秦醫生肯定給您介紹學校的情況了,現在全國都一樣,學校不上課,儘管有時還會有點亂,但風暴已經過去了,您就安心在北京治病吧。” 章萍動情的說:“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我或許比朱老師她們更慘,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李玲說:“我們之間還用說感謝的話嗎?”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