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住戶,是一位外地的教書先生。叫曹永昌。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平常,但因為讀過書的關係,又戴著文士帽,平添了幾分儒雅氣質。 其實更早之前他就攜帶了自己全家來到京城。不為別的,為的是在科舉上求個功名。可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昨天發榜的時候,上面並沒有他的名字。 他雖有個舉人的功名在身。但在京城這地方,你若沒有背景,想要找個好差事並不容易。最終,他也只是被安排在京城,去一些貴人家裡做個教書先生。 而曹永昌所居住的院子和旁邊李月白所居的行墨軒比起來就要小很多了。小小一個院子裡,只有小半畝花圃,三間屋子。 且因為文人骨子裡的傲氣,曹永昌起初居住到只有短衣幫聚集的西城還是不樂意的。 但在今天早上,他發現在隔壁居住著一位白衣美人後,他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早上那位美人會去龍嘯茶樓喝茶,他便也會跟著去。 回來時,他便會回憶她喝茶時的一舉一動,大到她喝過幾次茶,小到她長長的眼睫毛眨了幾次,他都記得。 當然,每每他如此,回家自是少不了被妻子一頓臭罵。她的那位妻子王氏也似乎是在提防什麼,隔三差五總是會以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去李月白家。 她一副悍婦模樣。但在見到瘸腿的段劍安後卻被灰溜溜嚇走了。 自從段劍安成為順天府正式衙役班頭後,哪怕不穿衙役服飾,身上都帶著幾分酷吏的嚴峻。哪怕他面容清秀白潔,但只要臉一板就會讓一般人對他產生幾分恐懼。 終於。 矛盾的爆發點來到這天早上。王氏因為少了一支釵子,於是插著水桶腰便在大街上罵了起來:“哪個天上的不要臉的?拿老孃的釵子去找外面勾欄裡賣的?還有的看著一身白衣白白淨淨,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胡亂勾引男人!要是讓老孃逮住了……” 說著,她回到院子裡提出一隻大公雞,一菜刀就砍去了公雞的腦袋。 在她背後,曹永昌則握著一隻玉釵藏在袖筒裡,遲遲不敢出聲。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媳婦是個潑婦,惹不起。 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這玉釵怎麼著都要去交給李月白。 王氏則越罵越起勁,用染著雞血的菜刀敲著地皮道:“別的不說,我們街道上就有一個騷媚狐子穿白衣的,一副沒見過男人的一樣……” 話罵到這個份上,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指桑罵槐罵李月白。 王氏越發來勁,甚至走到李月白家門前手舞足蹈跳了起來。 行墨軒中,在書房裡看書的李月白緩緩合上書,用兩根纖細手指夾起一旁棋盤上的一顆黑色棋子輕輕彈了出去。 嗖! 棋子帶起一抹殘影飛了出去。 外面王氏揮舞著菜刀還在手舞足蹈。 只聽“鐺”的一聲,那飛舞出去的棋子像是一柄飛劍直接斬斷了菜刀的刀刃,讓王氏的手裡只剩個刀把。 眼見這一幕,王氏瞪大了眼睛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但還不等她心神定下,緊接著斷了的半截刀刃又落下從她脖子上擦邊飛過,剛好在她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這一幕,也驚得她背後的曹永昌也呆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手裡握著的玉釵也落到了地上。 這時,有富貴街上的鄰居走到他面前開口道:“我說曹老哥,你來這條街是不是關顧著看姑娘,不去打聽打聽這地界什麼情況?話說回來這條街道你惹誰不好,你惹那位?你知不知道,那位木先生什麼背景?” 這人又把自己這些日子所看到的,加自己的誇大修飾後告訴了曹永昌。 曹永昌聽罷後,眼睛瞪的更大。想及這幾天那些行為,只覺是在刀尖上跳舞。這件事情以後的第二天。 曹永昌帶著自己一家提了禮物來拜訪李月白。 段劍安倒是客氣把他們迎進了門。 而曹永昌在見到李月白後,再無往日心猿意馬的心思,撲通就跪在地上賠起了不是。 倒是那位王氏,一個勁兒的誇李月白好看和俊秀。但她畢竟不是她的舉人相公,見識淺薄翻來覆去用的就是那幾個詞。 在李月白書房裡如坐針氈坐了半個時辰後,兩人馬上灰溜溜離去。見他們離開,黃逵罵道:“奶奶的,回頭讓段老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