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木匠很清楚。以自己那點斤量對上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絕對沒有勝算。 更何況,對面還是棲神道…… 只是讓他不能理解和明白的是,在嚴防如此周密的京城,更有神灼衛諸多少司鎮守。 怎麼還會有棲神道滲透進來?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希望閣下可以考慮清楚……你東家是誰?” 白衣男子把嘴邊的笑容咧到了耳根,顯得有些滑稽的同時。 但在隨後,他露出一排排的森白牙齒後,這場景就顯得有些恐怖了。 夏家姐弟,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後搖頭道:“完了,還以為不做最墊底的神灼衛就很有前途……卻沒有想到 ,這逍遙生活才過上沒幾天,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我說餘老哥,要不跑吧?” 夏家姐弟異口同聲同時看向餘木匠。 後者標誌性的做了一個砸吧嘴的動作,搖頭道:“你們跑吧。” “老哥?為什麼?” 夏家姐弟看向餘木匠有些驚詫。 餘木匠看著憨厚,但是他們可是清楚,這年過半百的黢黑老頭可是相當精明的一個人。 遇到這種事情 他該是會逃跑才對。 餘木匠砸吧嘴道:“兩個年輕後生,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的仇是東家給我報的……怎麼著,這東家浮生堂的東西,我也得給護著不是?” 說著,他緩緩轉身拿出自己削木材用的木刀,和一根精鐵製的楔釘放到了手中。這些東西做武器,很滑稽,但這是他這一輩子吃飯的傢伙…… 真要是死,也該是守著這些東西一塊死。 餘木匠這時又看向夏家姐弟道:“我應該可以撐半炷香時間左右……這段時間你們應該可以逃離這裡。” “好!餘老哥!那我先走一步了……” “餘老哥,珍重。” 夏家姐弟異口同聲看向餘木匠。 餘木匠待他們不錯,浮生堂給他們的待遇也比他們原先在神灼衛要好很多…… 只是。 這不應該是他們為浮生堂賣命的理由。 而在走之前,夏家姐弟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著餘木匠道: “餘老哥。這次我要是能逃出去不死,回來一定給你燒點紙錢!” 夏姐姐弟中,夏二貧嘴說了一句。 餘木匠呵呵一笑道:“行!有你們這句話……我這半老不死的,給你們撐半炷香時間也不算虧了。” 說著的同時,他手中亮出那把木刀,原本看著木訥的神情,多了幾分決然和果斷。 “夏家的後生。也或許……我們都活了。” 忽而,餘木匠把刀放了下來。臉上出現一絲輕鬆的笑容。 夏家姐弟聞言,向著餘木匠的視線看去。 就見在這條街的最深處…… 一道白色的倩影,撐著一把印有梅花印記的油紙傘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 見她身姿高挑,臉上戴著一個鬼臉青銅面具,自有一股清冷空靈氣質。而讓白衣棲神道尤為注意的是,在這女子的肩膀上掛著一個金色的牌子。 那是代表甲金煉氣士的甲金牌子。 來者自然就是李月白。 在不久之前,魏無名領了這樣一個牌子將它給了李月白。 “東家來了。” 餘木匠坐了一個砸吧嘴的動作,一屁股坐在地上,顯得極為輕鬆。 他至今雖未真正見過李月白的面容,但對於她身上那股清冷空靈氣質,印象卻是極為深刻。 因此,他不會認錯她。 “那是東家?” “東家?” 夏家姐弟異口同聲向李月白看去。 他們雖然都是神灼衛出身。可到底又是最底層出身,且他們來浮生堂還是被楊淑給一手安排的…… 幾乎就沒有見過李月白。 這也算是他們正式第一次見東家。 “甲金煉氣士。” 白衣棲神道眼中出現了一抹慎重和恐懼。 只是這些細微的情緒,轉瞬即逝…… 說白了,棲神道就是一群瘋子。他們的情緒,不能以常人那樣的角度去理解。 就見白衣棲神道大笑道:“有意思……甲金煉氣士!這浮生堂背後的東家還真讓人意外。”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也並不算什麼隨便就能讓人捏幾下的軟柿子!” 白衣棲神道說著,忽而一把徹底將自己的左耳給扯了下來。 就見斷口傷口處,一個長相和這個白衣棲神道相似的小人緩慢生長了出來。 小人開口道:“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