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皇上適才已經真心自責,咱們做臣子的豈能咄咄逼人,難道要皇上下罪己詔貽笑天下不成?簡直不可理喻。”
“焦大人,你這話便錯了,我等只是追究唆使皇上出巡之人,又非為難皇上,難道說這個唆使之人不該加以懲罰麼?”
焦芳道:“那要看從何角度來看了,皇上此次出巡遇險,差點為韃子所虜,按說該追究奏請皇上出巡之人的責任;但事實上皇上受皇天護佑絲毫未損分毫,相反,利用此機會我大軍殲滅韃子騎兵近兩萬,從此韃子如驚弓之鳥再不敢犯我大明邊鎮,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奏請之人不但無過反倒有功呢。”
李東陽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怒喝道:“可笑,照你這麼說,皇上此番不告出巡倒還是符合規矩了,攛掇皇上出巡之人倒還要嘉獎了?君還記得當年土木堡之禍麼?皇上這次險而又險,被困七八日,受盡折磨,險些便是土木堡之禍的重演,若非隨行之人尋到了易守難攻的天險之處,便悔之晚矣。而且韃子雖被殲滅近兩萬敢,但我蔚州衛六千兵馬,大同宣府兩地數處城鎮衛所兵馬,加上沿途百姓遭受的屠戮已經遠超兩萬之數,此為大勝?真是天大的笑話。”
焦芳冷笑道:“便是皇上不出巡,韃子兵若舉兵來犯難道便能不受損失不成?韃子要來襲擾,豈能說是因皇上出巡之故。”
楊廷和忍不住出言怒斥道:“焦大人,韃子若非知悉皇上巡邊行蹤,又怎會鋌而走險來犯?正因韃子算計皇上,才會幹冒大險舉重兵前來,此事正是導火索,可笑你還說這二者無關聯,真是莫名其妙。”
焦芳欲待再辯,正德皺眉喝道:“都不要爭了,這次出巡邊關非任何人的奏議,是朕自己的決定,不必爭來爭去,此事到此為止,若你們還要追究的話,朕便下罪己詔頒佈天下便是,你等可滿足了?”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皇上大包大攬將此事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擺明是要維護那奏議之人,再追究下去,難道還真叫正德罪己不成?那是不可能的。
楊廷和奏道:“皇上,臣等只是不希望此事再發生,可不是逼著皇上下罪己詔,皇上燭照聖明,當知我等臣子一片赤誠之意,臣建議此事到此為止,今後皇上若要出巡,需要朝廷內外商議而決,各地州府統一安排護衛,避免發生類似意外,這才是臣等所望。”
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既避免激化矛盾又提出了文臣們的訴求,明明白白的告訴正德,這一回便算了,今後你要是再偷偷溜出去那可不成。
正德點頭道:“準楊大學士之奏,此事到此為止,總之朕此次出巡做的不太對,朕已經知道了。”
到這裡,關於私自偷偷出巡之事的奏議便告一段落,雙方也都明白死抓著不放也沒什麼好結果,外廷這回有理,正德也給了面子,大家各退一步便罷。
劉瑾暗中捏了把冷汗,皇上還是護著自己的,今日皇上只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來,那自己可就麻煩了,需知此事可不僅是文官們憤怒,勳戚貴族們也一定惱怒的很,皇上沒給文臣面子,也同樣沒給勳戚們面子,要是知道是自己的主意,兩下里怕是均會不依不饒,勳戚一旦加入,自己必有麻煩。
正德吁了口氣,開口道:“此次出巡雖然倉促,也不太合規矩,但朕的初衷卻是隻想去巡查我邊鎮防務之事。這一趟雖然兇險,但朕收穫良多,朕見識了我大明官兵的驍勇和忠心,朕也知道了邊鎮的艱苦,更讓朕對身邊的人有所瞭解。危難之時見人心,隨侍朕的兩百侍衛個個都是好樣的,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東廠提督丘聚都捐軀沙場;跟在朕身邊的劉瑾也忠心耿耿不離左右,在那烽火臺上,缺水之時,劉瑾剩下他自己的水給朕解渴,朕十分感動。”
宋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不禁暗暗驚訝,這已經不能說是劉瑾討好正德的手段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