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們佩且服之,直至最後發自內心畏其行其心,真正關鍵的點是畢業日軍演。
那一日,許樂站在被羞辱為廢物的軍官生們身前,直視杜少卿,逼的這位聯邦名將、鐵血師長硬是沒能發成飆,他帶領著眾人於寂寞嶺清晨軍演放手一戰,最後瀟灑破營,讓所有人的驕傲能夠繼續。
經此一役,作玉基地裡的受訓軍官們,無論他們再如何驕傲自負,一旦面對許樂教官的時候,都會變成老老實實的學生,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這大概便是所謂從內心發散的師道尊嚴感。
他們習慣了教官在課堂上尖酸惡毒的言語攻擊和訓練場上強悍有力的打擊,想到先前自己幾人在會議室裡連番痛罵,罵的卻是教官……
眾人汗水如雨般淌下,滲出紋絲不動的深色軍裝,如一隻只被凍僵了的寒蟬,忽然間進入盛夏,卻不敢掙動分毫,一如作訓基地的當年。
……
“好個屁。”許樂沉著臉看著面前幾名軍官,罵道:“我開了槍,快要被人削死了,怎麼好的起來?”
這句話一出口,赫雷等幾名軍官反而鬆了一口氣,極有臉色地分兩列散開,讓開一條道路,同時搬了一把椅子,擱在了長桌的面前。
許樂走過赫雷身邊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誰是猴子?”
赫雷站的筆挺,一聲都不敢吭,雖然他如今已經是一名中校團長,軍銜與許樂平齊,職權更遠在許樂之上,可是教官訓話之時,他哪敢出言反駁?
許樂又在林愛的面前停頓了一下,認真問道:“誰又是泥腿子?”
林愛眼觀鼻,鼻觀心,觀的極其認真而嚴肅,就像先前那些汙言穢語絕對不是從他這名高階技術軍官嘴裡說出來的那般。
彌塞留挺著胸膛,緊張地等著教官的質問,不料許樂直接走過他的身邊,坐了下來,不由有些後怕地輕輕吐了口氣。
三人之後,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的花小司微微一笑,看似毫不在意,實則幸災樂禍之極。
所有人都坐下之後,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房間內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許樂的身份,但看著平日在部隊中最囂張的幾名長官都在這個年輕人面前變成了兔子,他們當然不敢多話,一面緊張聽著許樂的訓話,一面暗自猜測許樂的身份來歷。
“泥腿子?猴子?那是特一軍,那是你們的戰友。”許樂說道:“三顆淪陷星上,青龍山派了多少人去鋪網?他們又死了多少人?他們也是在為聯邦奮鬥犧牲,難道背後就只值得你們用這樣的形容來羞辱?”
酒並沒有全醒,許樂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想到夜市裡的群毆,先前在會議室門外聽到的爭執,心情便有些沉重,帝國大敵在前,聯邦內部卻還有這麼多的紛爭,總統閣下付出了極大的心血精力和政治魄力,才營造出來大和解的社會基礎,可在部隊內部,這種基礎卻顯得太過脆弱。
“政治這些東西我不怎麼懂,但我只知道一些很簡單的道理,在戰場上面,要相信自己的戰友,首先便必須尊重自己的戰友。”
赫雷數人對望一眼,心想教官這就是直接準備開始上政治課了?趕緊坐下,拿子電子記事本認真地進行記錄,而花小司則充當了秘書的角色,泡了一杯三葉茶放在了許樂的身前。
“咱們和青龍山之間確實有舊怨,但你們不要忘了,學校哲學課裡便曾經講過,任何事物總要分一個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現在我們的敵人是誰?是帝國人。”
“你們是聯邦軍官,不是混江湖的黑幫,把恩怨情仇變成夜市裡的群毆,你當是在拍連續劇?”
“我不是在做思想工作,我也不會做,我只知道你們這樣做很蠢,很有毛病!”
許樂越說越覺得心情有些低落煩悶,臉色越來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