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每小時八百公里的速度高速行駛著,能去哪裡?
便是那個微微低頭的光頭似乎也沒有想到那人會說要走,但只是微微一怔,便點了點頭,走到了休息間旁邊的過道里,旋轉扳手,將手放到了緊急制動裝置上。
高鐵的緊急制動裝置,嚴禁被隨意扳動,上面有顯眼的警告詞,還有被塗成顯眼紅色的標識,但刺青光頭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開啟,根本沒有在意上面那些存在。
許樂馬上明白了這兩個人準備做什麼,一時間心中不知湧起了多少荒謬的感覺,不敢置信地盯著那處。
那隻穩定而強悍的手用力一扳。
只聽得急促的報警聲響起,刺耳的緊急剎車聲穿透了厚厚的玻璃,刺進了每個人的耳裡。
高速密磁軌道上的車廂瞬間減速,一股巨大的制動力量從車廂傳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一臉惘然站著的南相美,直到此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這股力量一衝,一時間沒有站穩,向著前方倒跌了下去。
許樂眼瞳微縮,盯著那兩個視世間一切規矩如無物的囂張男人,卻沒有出手阻止對方,只是緊緊地握著沙發的兩側,穩定自己的平穩,便在此時,卻感覺到一陣香風鑽懷而來。
他下意識裡伸手扶住南相美的身體,手放到了女孩兒的腰上,卻依然沒有止住南相美撲到自己的懷裡,一片溫暖彈嫩。
刺耳的剎車聲終於停止了,安靜伏在密磁軌道上的列車,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巨蛇。不知過了多久,別的車廂裡才傳來驚恐的呼喚,大聲的咒罵與小聲的哭泣。
豪華軟臥包廂只有三個房間,倒不如別的地方嘈雜,但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南相美終於從驚慌中醒了過來,撐著許樂的肩膀站起,慌亂地低頭說了聲謝謝,便低著頭往房間走去。在房間門口,她發現苗苗此時正睡眼朦朧地醒來,睡得再死的人,也被那股緊急剎車的力量驚醒。
許樂下意識往走廊處望去,只見白玉蘭依然安靜地站在窗邊,只是那雙腳早已落在了地板上,面色微微發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沙發上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那個刺著一朵猙獰大花的光頭也不見了,休息間裡空無一人,就像先前那二人未曾來過一般。
許樂快速回頭,向著窗外望去。此時車廂的燈都已開啟,將密磁軌道四周的原野照亮了少許。此地應該還是在南科州境內,聯邦統一農場種植的異種穀物,密密麻麻地種植在田內,約有一人多高,在夜風與列車燈光的照耀下起伏如浪。
許樂眯起了眼睛,隱約見到有兩個身影正在谷浪之中,向著前方悄然遠去。
……
光頭沉默地跟著那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人,穿過難行的農場穀物群,驚了田鼠清夢,亂了昆蟲鳴叫,一味沉默,沒有任何懷疑與質問。
漸行漸遠,直到來到原野之旁的一處小山丘上,前面那個男人才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遠處隱有燈光的密磁軌道處,微微一笑。
男人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扁平的金屬酒瓶,小口抿了一口,然後遞到了身後。
光頭也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接過酒瓶喝了一大口,沉默片刻後說道:“還以為你至少要和那個叫許樂的傢伙說幾句話。”
那個男人笑了笑,輕聲說道:“有時候看一個人,只需要一眼就夠了,並不需要說什麼。”
對於少小離家,叛逆到了極致,偏生磨練出與這種叛逆相應的實力,白手打下偌大一片江山的男人來說,這聯邦裡除了那個神秘的憲章局之外,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規矩,從南科州半夜登車,只為看那一男一女二人,既然看見了,那便滿足了,也自然就離開了。
乘興而來,興盡而歸,他想如何便要如何,當想離開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