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粒細小碎山石飛擲出去,容淖扯著的那根樹枝應聲而斷,“走吧,她不會想見……” 策稜話未落音,只見那邊容淖收力不及,伴著一聲低呼,直接被斷口樹枝砸躺在地,一時間竟再也沒有動靜。 兄弟兩同時驚了,策稜拔腿朝古樹跑,恭格喇布坦緊隨其後。 可沒等二人跑出幾步,便看見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伸出雙纖纖素手,從那截斷口樹枝上捋下枚黃杏,慢悠悠剝開皮。 還能惦記著吃,看來是無事了。 策稜呼吸一鬆,一把拽住恭格喇布坦,強行把人往延輝閣方向拖走,不許他藉機上前。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腳程飛快,片刻間便消失在了毓翠亭。如出現那般,了無痕跡。 容淖全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只覺倒黴,摘個果子還被斷樹枝壓摔了。 從後腦勺到腰臀,整個背後大片地方都是火辣辣的疼,容淖暫且起不了身,索以仰躺摔倒在地的姿勢,閉目把杏果喂進口中。 食物的味道在舌尖溢開,自胸腹到嗓子驀然升起一股熟悉的反胃。來勢洶洶的噁心感翻江倒海,好像暫壓住了後背的疼痛。 容淖勉力撐肘坐起,推開身上的樹枝,踉蹌兩步跑到古樹後,嘔吐不止。 醒來時吃的藥丸子,午膳喝的幾勺果子粥米湯,以及剛才那半口杏果,全給吐了乾淨。一直到腹中乾癟,口中生苦,好像膽汁都吐出來了,才勉強止住。 過了許久,容淖才頂著一張面無人色的小臉從樹後歪歪扭扭走出來。 她斜倚毓翠亭廊柱,緩緩從自己左前臂掌側皮肉裡,取出一枚插得極深的細小銀針。 若有熟悉針灸的醫者在場,必能認出,那是手厥陰心包經穴。 用銀針扎此處穴位,有降逆止嘔的功效。 不過,對容淖來說,現在好像也快失效了。 從前夏季,她最愛毓翠亭的杏果。今日本想來碰碰運氣,看可有奇蹟發生。 又歇了片刻,容淖隱約聽見嘠珞催促的聲音,胡亂嚼了一塊清口香片葉吐掉,又包了幾個果子,若無其事走出去。 “公主臉色為何如此慘白?是過了暑氣?還是心口疼?”嘠珞一眼看出不對,忙替容淖打了幾下扇子,關切道,“咱們趕緊回宮吧,得宣御醫過來瞧瞧才是。” “不必,我就是有乏累,回去歇歇便好。”容淖虛弱安排道,“規矩在那裡,御醫只能隔著簾子給內廷女眷診病,症狀全靠向伺候的宮人打聽,也不許下重藥。望聞問切的道行大半都使不出來,醫術不見得比我強。待回去後,我自己配一副藥,你幫我煎好便可。” 俗話說久病成醫,容淖染疾多年,醫術不弱,承乾宮的宮人病了,多半都是她治好的。嘠珞想了想,最終應聲同意了。 因為宮中延醫問藥的規矩確實繁瑣,忌諱頗多。就拿針灸來說,任憑太醫有金針還魂的本事,按照規矩,針也是不能往主子身上使的。 據聞連皇帝都嫌條框雜陳,乾脆自學了岐黃之術,如今還會偶找太醫去乾清宮解疑。 嘠珞扶著容淖,主僕兩撿陰涼處走,回到承乾宮。 正殿酬食神鳥的熱鬧過去了,只剩一地老鴉黑毛,宮人正躡手躡腳收拾前庭庭院。見容淖回來,一個個的縮著脖子請完安,便飛也似的溜到一旁,唯恐容淖搭話的模樣。 氣氛沉得古怪。 容淖正疑惑間,明德堂裡快步迎出來一個身量圓潤的宮女,是通貴人跟前伺候的忍冬。 “公主,你可回來了,奴才正要去尋你吶。”忍冬眼眶緋紅,似剛哭過的模樣,“貴人暈過去前一直唸叨你。” “我額娘暈倒了?”容淖強撐精神,疾步往明德堂走,一邊詢問,“是何因由?” “也是趕巧了,倒黴得緊。”忍冬一嗓子哭腔,“先前神鳥混亂奪食時,不知怎地把屋簷垂脊上的小蹲獸撞了下來,正好砸到回宮的貴人身上。” 容淖心頭狂跳,步履凌亂趕進內殿。 沒有預想中的頭破血流,人事不省。 三進千工鎏金精雕拔步床裡,通貴人傳出的躁怒嘶吼一聲蓋過一聲,“滾!滾出去,我不剪!芳佃,你也要學隔牆那個,變著法來噁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