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到底還能不顧一切多久。他到底還要自我折磨多久。他真怕自己會發瘋,已經成狂成魔的相思,在日日夜夜的啃齧著他的心,讓他不得安生。

他該相信嗎?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半相信她已經死了。那麼高的懸崖峭壁,血流不止萬念俱灰的她。不。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即使過了三年,他仍然沒有絲毫準備。她還活著,懸崖下沒有發現她的屍體,那她就一定還活著。完好無缺的活著。

他低頭看了看發抖的手上幾乎崩裂的馬鞭,隱忍的力氣都消弭在手掌。這一刻的鎮定,究竟是在鎮壓自己還是在欺騙別人?

他側過臉,看著一束黑影撩動的枝頭下與他咫尺相隔的人,月色照在那人的頭上,冷冷寒光裡的緞面披風上就像批了一層月光。他笑了一笑。說:“無風。是你麼。”

“我可打攪你了?”被他發現的柳無風略帶尷尬地從樹下走出來,依稀還是俊雅不凡的姿態。這次不必細問,就知道這回和之前的結果相同。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安慰那個男人了,也許放他一個人冷靜冷靜也好。

“我沒事。你不用掛心。”林寒宵語調和緩地說。三年裡,他只有這一句話反覆的掛在嘴上,卻不知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柳無風眸光一黯,一絲苦笑瀰漫開來。淡聲說:“我知道。”

“也許,找不到反而更好。沒有我,她活的也許更自在。”林寒宵笑了笑。找不到她,他可以一輩子都這麼找下去。找到了她,他的念頭也就絕了。找到了又當如何呢,看她一眼就滿足了嗎?這種鬼話說給誰聽也不會相信。他有的,只會是絕不能再失去她的執念。而她呢……若再見面,可願再看他一眼?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句話,如果是三年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可是今時今日,他卻於心不忍。良久後說道:“林兄是個可恨之人,卻讓人恨不起來。”

林寒宵的苦笑又深了一層,這算是安慰吧?那他只有心領了。舉目遙望遠處,因為寒冷而愈發清透的夜空中橫掛著一輪彎月,熠熠的光澤中透著溫柔的冰冷,亦或是冰冷的溫柔。亦嘆亦笑的說:“今晚的月色很好。”

柳無風淡笑無聲,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有些苦,總要自己承受才會深省其中得失。他幫不了林寒宵,就像三年前一樣。如果他能早些明白,也許就不會在三年前無意中推波助瀾的撩起那場紛爭吧。

岑寂了片刻,正在林寒宵舉步回房之時,“唰”的凌空射來一隻利刃。他神色一凜,揚手一揮馬鞭,敏捷的隔開暗器,就在他準備轉身追拿偷襲的人的時候,那人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月色裡了。

“好快的身手。”林寒宵緊了緊眉頭,這人倒不像來取他性命的殺手。

他順著利刃跌落的地方看去,只見一把明光照眼的利刃上插著一封信。他謹慎的拿起匕首,拔下被刺穿的一頁紙張。先是反覆看了一遍匕首,刀口鋒利卻打磨太過,刀柄上琳琅裝飾著廉價的玉石,這種貨色集市上就能買得到,十分尋常且普遍。

從匕首上沒發現任何線索,他才開啟那封信。淡掃一眼,那凌亂的筆跡像是出自孩童之手,很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留下。他再迎著月光,仔細的看著那封信的內容,逐字逐句讀來都好不驚心。

——

亂山深處水滎迥,借問一枝如玉為誰開?

請君擇日移駕梅林,共賞老梅新蕊

知名不具

一抹疑問湧上心頭,這隱諱之語似是在暗示他什麼。會是什麼呢。會不會和語柔的下落有關呢。但有一點確認無疑,這位神秘的“知名不具”一定與他有某些淵源,不然為何如此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林寒宵將匕首和此心一起帶回房中,反覆研讀至深夜,這才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