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一個脆生生的耳光就扇在了林寒宵的臉上。
他一愣。而後又苦苦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他將她的舉動理解為,她恨他,怪他,不肯承認他。是啊,他沒想過她會輕易地接受他,可是完好無缺的她就站在他的眼前,要他怎麼忍住不去親近她,觸控她,以此來傳達他三年中錐心的想念和痛苦。這一霎的心悸,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那名女子揉著紅腫的手腕,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不悅地瞪視著他說:“男女授受不親,這位公子還請自重。”
語罷,含恨的再瞪他一眼之後,方才招呼身邊的女童,說道:“媛媛,我們走。”
那小女童緊跟著那女子的步調,走了兩步又轉身道:“登徒子。我們姑娘脾氣好才饒過你,不要跟過來。可惡。”
第8章(2)
林寒宵在原地愣了片刻,亦步亦趨的緊跟其後,又是緊緊抓住那女子的手腕,求證似的湊至眼前。
她的手腕上掛著一串與指相連的首飾,蓋住她白皙如玉的手背,她的手很涼,指尖略微發紅,顯然是剛才摘花時凍著了。他憐惜地握住,自他手掌中源源不斷傳遞著他的體溫,而她卻並不領情,反而掙擰著縮起拳頭。
“你放手。”美人薄怒。
林寒宵強硬的扣住她的手,霸道的力量制止她可笑的掙扎。這樣美的一雙手上,竟然散佈著幾乎不被察覺的傷痕,淡淡的細痕就像白瓷上細碎的紋路。他將她的手掌翻了過來,在她的手心裡有一個像是香疤的傷痕。圓圓的凹凸不平,令人觸目驚心,卻足以說明一切。停止了對她手掌的探詢,他確信無疑這就是他要找的柔兒。可是她……
“看夠了,就請放手。”那女子側目冷對,一雙狹長的鳳眼蓄滿了怒氣。
“為什麼不認我。”他被她眼神中的冰冷刺痛了,無意中流露出的痛楚與痴怨讓那女子挫敗的擰起眉頭。
她好聲好氣的勸道:“這位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桑落,不是你所說的‘柔兒’姑娘。”
“我們姑娘都說你認錯了,你怎麼還不走,想佔便宜到什麼時候。”那伶牙俐齒的小女童兩手掐腰擋在那女子的前面,怒目而視。
“你說你叫桑落?”他笑了笑。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被他收斂入眼底,宛如呢喃的聲音裡略帶自嘲。良久之後,艱澀的啟齒道:“抱歉。”
那女子略一頷首,便移動身形翩然而去。身旁的小女童還埋怨道:“桑落姐姐,你對他太客氣了。”
梅林之中,林寒宵體力不支的輕靠住一顆梅樹。一陣霏霏細雨飄落在梅林之中,凜冽的寒風捲著雨絲和梅瓣,優柔的在空中灑落一陣芬芳。他揚起手,輕輕蓋住雙眼,疲憊的不堪一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竟然不認得他了。難道是跌下山崖,失落了記憶。這個念頭在他心裡盤旋著,生生在他的心湖中攪起陣陣波濤。他寧願她恨他,寧願她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他,哪怕僵持一生,窮其一生的報復他,也不願意她忘了他。
“為什麼。”林寒宵緊握住雙拳,狠狠地擊打在梅樹上。翻江倒海的情緒,再也不能由理智所控制,隱忍或壓抑只會讓他更無所適從。
他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這樣的局面。他固執的認為,她是他的對手,如同黑白二子在人生棋盤上屢屢交鋒,誰也不能輕言退出,除非這局棋再無子可下。可是她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他……
銀鉤賭坊,是個不分白天黑夜,通宵達旦都十分熱鬧的地方。這裡有一百零八間暗室,有無數想隱藏身份的人來尋找快樂,在這歌舞昇平的世界裡卻有這麼多人想要醉生夢死,即令人覺得有趣又令人覺得失望。
薛常笑坐在靜室中,斟了一杯酒。這間房間和客棧中的廂房有些相似,雅緻的書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