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院長,歐陽琪嘴裡忍不住笑:“那麼久沒給她打電話,她肯定是要怨自己養了頭白眼狼!”
珍妮半側著頭,眼梢晶亮,斜睨著她:“你才知道?!”
“我不是才知道,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我在外面是窮得叮噹響了,連打電話的錢都沒有……叫她還非要我出國,如今活不下去了也不給回去,她這是想逼死我!”歐陽琪憤憤不平。
“別怨了,你那院長是高人自有深意,覺得是該讓你自強自立的時候了。”珍妮靠在椅背上,語氣懶洋洋。
“自強自立?”開玩笑,歐陽琪只差沒吐血!“那她不乾脆把我丟沙漠裡?沒準我還能將仙人掌醃製出酸菜來!”
珍妮“噗”一聲酒全噴在地上,咳了好久,才嚷嚷道:“你韓劇呢?還‘仙人掌醃製出酸菜’!”
韓劇?人生哪有事事如韓劇?
那富商跑了之後,她一切的吃穿用度,全要靠自己掙。最窮時候一天只吃一餐,沒死成純粹是因為命好。
其實許多次無奈之下,歐陽琪都想找個人隨便嫁了,換口飯吃。那種絕望,那種茫然,真如茫茫大海中一隻螻蟻,找不到一根浮木,眼睜睜看著要死要沉,卻無能為力。
院長卻再不肯讓她回去。歐陽琪不知道她這個決定,是要她成材的成分多一些呢?還是為了顧全她自己的面子成分多一些,總之最後苦的是她。
以前院長做事再離譜,也只是為老不尊地在她面前插科打諢、潑皮耍賴、不講誠信之類,如今竟能離譜到跟她開這種玩笑。歐陽琪實在弄不懂,可憐她還只能照辦。非常氣憤之下,只能以不給她打電話來表示抗議。
這一抗議也就抗議了半年有餘,歐陽琪都快沉不住氣了,院長還是一副穩若泰山不急不燥的樣子,最後反弄得是她耿耿於懷。
很多次歐陽琪想氣她,就想勾搭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回去,最好還能給她弄個孫子,氣死她!
珍妮聽說這個計劃,高興得不行,還親體力行為她物色了好多個。
可最終不是都沒忍下心嘛。
一拖就拖到了現在。也算沒幾個有交集的,班裡的男生,因為太瞭解,所以總看不上眼。而現在唯一有交集的也算那黑腹男。
一想到那黑心男歐陽琪又百感交集,坐立難安。
他是真黑心!真黑腹!今天把她害得,現在捏一捏那骨頭都還痠痛難忍。手掌也破了皮,被颳得一劃一劃的。
珍妮只是笑。歐陽琪再一次問她那襯衫真有那麼貴麼?
她點點頭還是笑。
歐陽琪臉皺得像十二褶子的包子,心想這下是徹底完了。把今天在酒店外發生的事前前後後給她說一遍,沒想珍妮聽完更是笑軟趴在椅子上。
歐陽琪氣極:“笑吧笑吧!乾脆笑死吧!”
珍妮哀哀捶著椅子,長睫毛蘸著淚水攢成一股一股的,剛坐直得起身,又“哧哧哧”笑開了。
歐陽琪卻很害怕。可她到底是怕他什麼她也不懂,那氣場那陣勢……有些東西歐陽琪不願想得太明白,怕一想明白她連最後的勇氣都沒有。
珍妮餘笑未失,像只老鼠一樣屏聲靜氣湊過來:“哎哎……他身屬高官政客?還是豪商巨賈、富二代?”
歐陽琪橫她一眼,沒答。
“要不就是大明星!”珍妮只差沒雙眼冒紅心。
“你還是說他是王儲好了!”
“大明星?大明星能有那麼不親民麼?他要是大明星我就奧巴馬!”就是面板白了點兒。
珍妮撇撇嘴,繼續喝酒。
歐陽琪也默默拿了酒悶灌。清爽甘涼入腹,只覺又苦又澀。一口接著一口,喝得舌頭麻木,肚子越來越脹,心卻越來越冷。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