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眼神閃了閃,正欲從嘴裡說出的卡被卡在半道,一群玩滑板的小朋友朝著這邊划過來時,沒有控制好速度,直衝衝地朝著蘇木的方向奔過來,眼裡還有著驚恐,生怕撞到人,可是已經來不及調整速度了,這是一個下坡道,難以調節。
她只好一把拉住蘇木的手往身前帶了帶,卻不料用力過度,重心不穩,她作勢就要往身後的花壇裡倒下去,蘇木的反應迅速也沒來得及即使調整姿勢,被她連帶著也往下倒。
兩臂撐在她的耳側,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面前,兩張臉隔得極近,鼻尖相抵,葉潯下意識地就閉上眼睛,側過頭,屏住呼吸,現在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更何況……他的臉輕輕的移動了一下,溫熱的唇瓣擦過她的鼻尖,似乎還停留了片刻,似是留戀,隨後他的唇尋到她的額頭,烙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葉潯眼皮顫了顫,無意識地咬著下唇,想睜開眼又不敢睜開眼睛,臉頰已經是紅地能滴出血來,好在夜色掩去了幾分窘迫,她只能努力捏緊拳頭,緩慢地吸氣。
兩人之間的氣流愈加了灼熱了,就在葉潯即將喘不過氣時,蘇木起身,拉著她一言不發地就往噴泉那邊走。奄奄一息的心臟終於如獲重生,她的臉色恢復正常,但仍留下淡淡的緋色,眼神水潤瑩亮,她盯著二人緊握的手,一絲絲甜意開始湧上心頭。
然而接下來葉潯發現了一個要命的問題:她根本不會跳舞,就連基本的舞步也不怎麼會,最多隻能依葫蘆畫瓢,一連十幾個動作下來,蘇木的腳已經被她踩了不下數十次。
葉潯急切地說:“蘇醫生,還是不跳了,我們回去吧。”剩下來的每一秒都讓葉潯覺得度秒如年,加之蘇木並無責怪她的意思,這更讓葉潯羞窘。
蘇木不理會她的說辭,只是徐徐道:“葉潯,不要專注看著腳下,太在意固然會犯錯。”
清洌嗓音入耳,倒真像是老師在教導學生,葉潯動作更僵硬了。陡地,音樂即將落入尾聲,搭在腰間的手掌將她用力地往他的跟前一收,她與他又是緊貼。
這都是今天的第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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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轟隆隆的掌聲,不多久,掌聲消失,人群陸陸續續散盡,空氣裡徒留靜謐與高亢的蟲鳴聲,月色不知何時悄然無息隱匿,燈光也歇息了,只有遙遠馬路上的燈光照亮這裡,微弱無力。
葉潯站在他身側,餘眼在不經意間看見他的襯衣上的斑斑血跡,長長的一道,顏色鮮紅,正在一點點的暈開,看起來有些駭人。葉潯腦子一空,脫口就道:“怎麼受傷了?”
蘇木實話答:“前幾天在診所裡出了點兒意外。”然後沒想到在花壇裡摔的那一跤,剛結痂的口子又裂開了。
葉潯抿嘴,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去找附近的診所,卻被蘇木攔住腳步,他溫和地說:“先送你回去,我不急。”
“不嚴重嗎?”
“算不得很嚴重,回去消毒重新包紮一下就好,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袖子上那麼明顯大片的血跡,怎麼可能擔心,換成了是別人,早就大呼小叫喊疼了吧。
葉潯悶聲走到路邊,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將二人送到指定的地方,蘇木及時開口:“到紫湖路未央小區。”
她瞥他一眼,想改口讓司機不用,蘇木卻已經坐到她的身旁,輕輕開口:“司機,就是這地,走吧。”
司機爽快的應了聲好,開動引擎,一溜煙跑出去好遠。
忽地,肩頭一重,他的腦袋靠在她的肩上,從這個角度,她勉強能看見他的鼻樑骨和薄唇,鼻尖冒著汗,眉頭緊蹙,另一隻手習慣性地護住手上的手臂,看來是在強忍疼痛了,連睡覺都不安穩。
她靠近他的耳邊,聲音小而輕:“蘇木,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