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扭頭看向東方,只是他站得低,屋簷遮擋,只能看到一片紅雲。
他也不惋惜,撩起袍子就爬上假山,到了上面便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才轉頭去看天際的太陽。
他微微點頭道:「日暉青瑣殿,重簷夕霧收。的確不錯,不過要論日出當屬泰山最佳,據聞日出之時混沌初分,紫氣氤氳,金日騰躍出雲,觀之如噴薄紅盆,永珍幹坤,懾人心魂,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們繞道山東,先上泰山觀日再回家如何?」
黎寶璐盤腿坐在石頭上一愣一愣的,她就是不想讓偷瞄她的人知道她在練武,知道她會武功,這才假裝欣賞日出,哪裡知道會引出顧景雲這麼多話來。
不過登泰山觀日呢!
黎寶璐按下心中的雀躍,猶豫的道:「這樣不好吧,舅舅還等著我們回家過年呢。」
見小妻子雙眼亮晶晶的,他便笑道:「沒什麼不好的,不過是換條路走,到時候我們提前一些啟程,便是在路上多耽誤幾天也沒什麼。」
黎寶璐立即道:「我都聽你的。」
顧景雲便沖她伸手,黎寶璐握住他的手就站起來,倆人互相攙扶著下山去,柔弱小心得不得了。
暗處的幾人見那對小夫妻進屋後才將開了一條縫的窗戶關上,一位青衣俠士笑道:「是個讀書人,小夫妻倒是恩愛。」
其他幾個窗戶裡的人也不再把顧景雲和黎寶璐放在心上。
而扶著黎寶璐進屋的顧景雲卻似笑非笑的看著手中的小手道:「自你學會輕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老實的走下山來,怎麼,你怕他們?」
「不怕,但也不想惹麻煩。」黎寶璐想了想低聲道:「我師父在江湖上的名聲雖好,但仇人也不少,咱還是低調些好。」
「那你可得把尾巴收緊來,別讓人發現你習武,尤其是不能讓人你學的是他的功夫。」
這一點黎寶璐尤其有信心,她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只要我不想誰也看不出來。」
黎寶璐說的是真的,判斷一個人是否習武除了把脈試探內力便是看他的舉止。
學習外功之人腳步沉穩,太陽穴突出,而學習內功之人腳步輕盈,尤其是他們這些善於輕功的人,幾乎落地無聲,比如她師父,若是不特意遮掩,他平時走在泥地上連個腳印子都沒有的。
因為習武,這種都是刻在骨子裡的習慣,除非特意偽造,不然很難更改。
但黎寶璐她不一樣,她腦海中有前世二十來年的記憶,舉止動作是已經刻在骨子裡的。
她學習輕功並沒有把它當成生活中的一部分,除了進入山林,在外面時除非需要,不然她都會和正常人一樣走路,聲音,姿勢都毫無破綻。
再加上白一堂教她的隱藏之法,是連她師父都能瞞不過去的,所以假裝沒有武功她完全沒有壓力呀。
黎寶璐喜滋滋的把她的箱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包六芒星別在臂帶上,然後擼起袖子就綁在手臂上。
顧景雲見她還往腰帶裡別了一排六芒星,便抽了抽嘴角無奈道:「你不是要裝官太太嗎,怎麼往身上裝這些東西?」
「以防萬一嘛。」
把暗器藏好,她這才把袋子重新塞進箱子裡鎖好,和顧景雲手牽著手出院。
趙寧剛好梳洗完,見先生和師娘都要出門了,忙一甩頭髮蹦出來。
黎寶璐見了傷眼,「子歸呀,你要穩重些啊。」
趙寧穩重的行禮,「先生,師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要去用早飯了,等用完了早飯咱把開封府逛一逛,順便把我們秦家的產業巡視一遍。」
一行人便說便往外走,才從後院拐進客棧大堂便看見了昨日招待他們的小二,小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