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但登記時還得女方孃家簽字,是將戶口重新落回孃家,還是重立女戶都要確定。
民間休妻簡單,一般拿了休書後夫妻之間的關係就算結束了,民不告官不究,因此戶籍管理有漏洞。
但秦家顯然不屬於民不告的這一類,所以於顧家這邊來說,秦文茵早已被顧家休棄,不是顧家媳,但於秦家來說,那封休書他們沒簽字登冊,這件事他們可以不認。
顧老夫人垂下眼眸道:「秦家不會讓秦氏再回顧家的。」就算他們有心讓她回來,秦家也不會答應的。
顧侯爺點頭,「所以她應該是想改休妻為和離。」
顧老夫人握緊了拳頭,「和離,若不是男方有錯,哪家會同意和離?這不是把老三往火堆上架嗎?」
「他早已在火坑上了,」顧侯爺閉了閉眼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能管到現在已是很不錯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顧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侯爺,你就忍心讓侯府被一群外人打散了?」
「我累了,」顧侯爺眼中閃過傷痛,無奈的道:「夫人,我和二弟他們用命拼出來的榮譽和功勞他們只用一年就折騰殆盡,我還能怎麼管他們?如今朝中已沒有我的立足之地,與其跟秦家對著來,不如放開手讓孩子們自己去折騰,是死是活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顧老夫人氣得臉色薄紅,「我們就是休了秦氏,他們秦家就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嗎?」
顧侯爺看著妻子嘆氣,「秦家沒對我們趕盡殺絕,夫人,如今是你走火入魔了,想想十五年前你回來時聽說老三把秦氏休後說的話,再看看你現在做的事。」
顧侯爺起身道:「秦信芳還不至於就因此對顧家趕盡殺絕,他要的不過是他妹妹佔據道德的制高點,要的不過是一口氣,我們便成全他又如何?」
他背著手傷懷的道:「便是沒秦家,我們這三個兒子又有誰能有出息?與其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不如用他們的前途換來喘息之機,樂康聰慧,心有正氣,而樂莊也寬厚大方,他們兄弟倆齊心,自然可以重振顧家。」
「侯爺?」顧老夫人驚疑不定的瞪著他,不明白他怎麼變化這麼大,明明之前他還想著壓制顧景雲的。
顧侯爺卻在心中苦笑,若能壓著顧景雲和秦家不讓他們出頭自然好,即便他們顧家有些不好聽的名聲,過個幾年也就淡了,等孩子們都結親,再多做些樂善好施的事,十幾年後誰還會記得秦文茵是誰?
可現在不一樣了,秦家平反了,不僅秦文茵,秦信芳都回到了京城。
從行宮發出召回秦信芳的聖旨開始,顧侯爺就在想對策,可從聖旨發出到秦信芳回到京城他依然想不出好的對策,實在是當年三個兒子兩個兒媳太蠢,將事情做得太難看,而秦文茵也太狠,將事情做絕,他們顧家和秦氏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若顧景雲對顧家有一份情在還好,由他在中間杵著,兩家好歹能緩和一些關係,但顧景雲是完全偏向秦氏的,跟顧家簡直像是有生死大仇的模樣。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盼著秦信芳死在路上,可惜他命太好,不僅平安回到京城,陛下還與他託孤,再次位極人臣。
對方盛極,顧侯爺再不甘願也得暫退一步,他是打仗的將軍,打不過就示弱,就後退,沒什麼丟臉的。
等到積累夠了資本再重振兵威向前便是。
而且他也累了,他不想再把時間耗在這件事上,三個兒子已然沒了希望,他不希望孫子們還生活在這件事的陰影裡,不就是認輸嗎?
為了顧家的未來,他能屈能伸。
但顯然顧老夫人沒有這份心胸,她既焦心又憤怒,加上每日凌晨就要進宮哭靈,直到傍晚才能出宮回家,身心俱疲之下沒兩天便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