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從不相信善惡終有報,他信奉的是有仇自己報,恩也要自己回報,上天是不會替人出頭的。
也因此,他從不會有意的去為善,他做事更多的是看是否合乎眼緣,而要合他的眼緣,首要條件就是出現在他面前。
但到了現在,能夠表現在他面前的悲又有多少呢?
所以他幾乎不做善事。
不像別的人家,不管私底下為人如何,處事如何,逢上過節或是喜事都會擺粥攤或是給育善堂捐些錢物。
即使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助別人,而是為了好名聲,但至少被幫助的人獲得了實惠。
而顧景雲並沒有這樣的認知,不入他的眼,他不會出手。所以他突然給育善堂捐東西讓黎寶璐好一陣驚詫。
顧景雲半擁著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道:「如果真有天道,我希望它能記住我的好,然後保佑你和孩子平安健康。」
顧景雲此時內心深處依然不信天道,不信神佛,但或許是有了擔憂之人,他也開始尋求心理安慰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唄。
在寶璐懷孕之前,他並不覺得這世上有何危險是他們夫妻齊心不能克服的,寶璐有智慧有武力,又有他在後面保駕護航,誰能欺負了她去?
但她現在懷孕了,女子生產猶如一隻腳踏進鬼門關,那不是寶璐的武力,他的智商可以抗衡的。如果真有天道,他願意積德行善為他們祈福,如果沒有天道,就當求他的心安吧,何況寶璐也愛他做這些事。
黎寶璐看著顧景雲的側臉,愉悅的揚起嘴角,她很高興,景雲願意為她和孩子做出這樣的改變。
她知道,他依然算不得好人,但他的心在慢慢變得柔軟,寬容度也在增加,不再像以前那樣憤世嫉俗,睚眥必報的性格也在慢慢的改變。
如今在黎寶璐的眼裡,顧景雲正在閃閃發光,總之哪兒哪兒都好,但不久後她便知道,睚眥必報什麼的,不改其實也沒什麼。
顧景雲沒給她點零食和點心,倒是給她叫了不少的水果。
他端了盤子坐在她身邊餵她,「你早上吃太多東西了,今天不能吃零食和點心了。」
黎寶璐抱著肚子道:「可是我餓。」
「所以我們吃水果。」顧景雲轉頭對她微笑,「現在我餵你,你只要玩就行。」
黎寶璐看看盤子裡的水果,又看看他堅定的神色,最後還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老老實實的吃水果。
黎寶璐現在做的窗正對著書院的比賽區,用千里眼甚至能看到湖上正在準備的各隊員的表情。
金海湖太長太寬,他們當然不可能從這頭劃到那頭,因此比賽都是從湖中心往岸邊劃,一艘艘大船連線著包出一片水域,那就是比賽的地方。
圍著的船上都是各書院的先生和學生,當然,因為位置有限,所以能上船的學生很少,但沒關係,這一排船後的水面上都停滿了船,一半各大書院的有錢有勢的學生承包的,剩下的一半則一半是有權有勢的學生家長承包的,另一半則是京城裡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們承包的。
在還沒知道寶璐有孕時,顧景雲本來也要做其中的一員的,而寶璐懷孕了,他當然不可能在她胎氣未穩時讓她到湖上去,所以他就轉而包了包間。
現在比賽即將開始,湖上漸漸聚攏更多的船隻,而他們所處的酒樓也迅速被人填滿。
畢竟這是金海湖上觀賞角度最好的酒樓,位置也很緊俏的。
他們這間包房的左右兩間的窗戶就很快被人推開,左手邊窗邊傳來一陣吶喊,顯然是在給湖上的選手們加油。
動靜很大,顯然是一群熱情澎湃的少年。
黎寶璐好奇的探頭過去瞄了一眼,只看到三四個少年正互相推著,都努力的往窗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