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白大俠沒認出師父來,師父生氣呢。」
陳珠搖頭,「不是,爹他是在心虛害怕,怕他找上門去白大俠說不認識他。不然真是好朋友,相見了對方認不出來,雖會傷心卻不會太介意,畢竟十八年不見,不聯絡……」
凌碧沉默半天,最後問道:「所以師妹你想怎麼樣?」
「我不知道,」陳珠滿臉茫然,「我爹爹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凌碧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師父不是變成這樣的,而是本來就這樣。
但對於不諳世事的師妹來說,這的確算得上很大的一個打擊,凌碧不想再去刺激她,只能陪著她,讓她緩過勁兒來。
「我想勸勸爹,」半響,陳珠才猶豫著道:「我不想再跟著白大俠了,我想和爹回家去。」
「師父不會回去的。」凌碧陳述道。
陳珠微微咬牙,「我們去勸他!」
凌碧抿嘴,看著倔強的師妹,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算了,讓師妹去吧,被拒絕後她就知道有多難了。
師父為什麼跟在白一堂後面,他雖未明說,凌碧卻也能猜到一些。
師父應該是想要跟白一堂搭上話,白一堂投靠了朝廷,在朝廷那兒必有門道。
這些年陳氏跟襄陽衙門的聯絡越來越緊密,顯然師父的目標已從江湖的名利場轉到了朝堂上。
但白一堂顯然沒有師父所認為的熱情,她不知師父現在想什麼,但她知道他現在必定羞惱,陳珠跟他提這些會惹怒他。
不過這兒的人太多了,她師父再惱也只是罵一句,不會動手,讓師妹吃些教訓也好,不然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師姐妹回到陳淵身邊時,前面車隊便開始啟程了,陳珠並沒有立時開口,而是沉默的把自己的馬牽過來,跟著父親一起趕路。
黎寶璐吃飽喝足有些犯困,才上車便抱著一隻大迎枕窩著想睡覺,顧景雲翻開行李,把那件狐裘披風找出來蓋她身上,自己則盤腿坐在她頭邊,若是顛簸可以把人抱住,以防人撞在車壁上。
白一堂已經撐著頭睡著了,這一頓吃得太愜意。
車裡的三人可以睡,趕車和在外面騎馬的侍衛們則要繼續面對著寒風前進,好在剛才吃了熱熱的鹿肉湯,即便是寒風鋪面,身子也是熱的,明明溫度在下降,大家卻覺得比早上要好受多了。
袁善亭和蘇安簡騎馬跟了片刻,最後鑽進趙寧的馬車裡不動彈了,騎馬雖自在,但這種天氣還是坐馬車好。
好在趙寧這個讀書人不酸腐,袁善亭和蘇安簡這兩個江湖人也不粗鄙,三人相談甚歡,反倒增長了見識。
侍衛長為了能得到最好的房間,下半響時便讓車隊加快了速度,漸漸把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江湖俠士們丟在了後面,本處於後半段的陳淵見狀略一思索偏明白過來,加快了馬速道:「我們快些,日落之前必須趕到客棧。」
侍衛長領著三個侍衛率先沖入客棧,把人家的門摔得「砰砰」做響,客棧裡的掌櫃與夥計全都嚇了一跳看過來,還以為是來了土匪,戰戰兢兢地縮在一旁。
侍衛長立即上前,眼明手快的拉住掌櫃道:「你是掌櫃?」
掌櫃點頭。
「很好,你們客棧有幾間上房,幾間中房?」
「有十間上房,三十間中房,還有十五間大通鋪,都空著!」掌櫃也反應過來,擠出笑容問道:「客官要幾間?」
「十間上房全要了,再來十間中房,給我們的馬和騾子準備上好的草料,我們的車隊片刻便到。」
掌櫃的眼睛發亮,這可是一門大生意啊。
他立即高興的應了一聲,很快就登記好,接了侍衛長的一錠銀子後給出憑證,然後就高聲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