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間驀然地想起
他,祁烈又怎麼可能在心裡把我抹得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不過,那並不影響你出手對付我,是麼?”
如果他會因為這個就對我心慈手軟,那也不是我所認識的祁烈了。
“你呢?”祁烈啞然一笑,與我一望之間,彼此心照不宣。
“挑戰的人始終是你,應戰的人一直是我。既然你堅持不肯放手地苦苦相逼,我就算再無能,也
不能任人魚肉吧?”
我也有我的尊嚴與驕傲,豈肯容人隨意擺佈?祁烈既然下了戰書,又不容拒絕地直逼到我眼前,
要把我當成北燕之行的勝利品,我又怎能不使出一點自保的手段?
“不過,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祁烈取過我懷中的酒罈,在手裡輕拋著掂了掂,打量著封泥上
印出的字樣。
“醉、忘、機?好名字!只不知沉醉是否真能令人陶然忘機。咱們今夜便來試試看吧!”
他隨手拍碎壇口的封泥,仰頭暢飲一口,把酒罈遞迴到我手裡。烏黑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今夜只是喝酒,不談恩怨。就讓咱們暫時忘掉王位之爭,忘掉你我的立場和身份,再做一晚好
兄弟……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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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烈的酒量遠勝於我。我不善喝酒,平日幾乎滴酒不沾唇。他在酒中卻罕有敵手,是千杯不醉的
海量。
我當然不會傻得在這上面跟他比試。
話說的不多,酒卻喝得不慢。你一口我一口,幾個來回,一罈酒便不見了一半。
倒也正常。祁烈一句不談恩怨,可說的話題就剩的不多了。如果拋開往日親情,再避開如今的敵
對,我們還能說些什麼?也只有但求一醉了……
我心裡卻還有兩個放不下的人。
“聞雷呢?他還好嗎?”
因為相鄰密邇,北燕對西秦的訊息不算隔膜,西秦國內的情形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祁烈的手
段雖然強硬,還不算過於冷酷無情,我當年的舊屬並沒有被他趕盡殺絕。為了收攏人心,也為了
政權的平穩過渡,除了少數幾個寧折不屈的剛烈之士,大多數舊朝臣屬都被保留了下來。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王之家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