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然後終於忍受不了被人這樣欣賞……他騰空而起。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他其實很在意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或許在別人面前不遮不掩,可在她面前卻總是……躲避。
他害怕她看到他的樣子,雖然她不在意,可他自己卻不能釋然。
幾人都是沉默,過了許久。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猶如銀鈴般悅耳,“沒關係,已經比原來好了,能夠治好一點是一點——他能夠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冷香聽到這話也笑了。“就是,慢慢來吧。”
臨淵跟著笑了笑,可仔細看就會發現笑容有些尷尬,那尷尬背後隱藏的是愧疚——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寒玉想起來自己在蓉城寺院裡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說:“我最近在忙別的事,沒來得及來看你,你會生氣嗎?”
是這一刻她才想起來,原來臨淵那時忙的不是別的事。而是正在忙著配藥,忙著救江闊。
一般的郎中終其一生也無法發明一種新藥物,而他卻在兩年之內配了兩種新藥——姐姐說他不吃飯不睡覺。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他雖然從未說過抱歉,從未說過愧疚,但是他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動努力彌補著自己的過錯。
這一刻,她從心底裡原諒了他,從心底裡感激他。
如果沒有姐姐和他,或許她已經永遠失去了那個人。永遠要活在無間地獄裡。
“謝謝你,臨淵。”她真誠的說道。
臨淵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這是兩年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這是兩年來,她第一次正眼看他。
她的眼神很溫柔,嘴角含笑,目光裡是深深的真誠。
是真的原諒他了。
他以為自己一直在等她的愛,可這一刻,忽然湧上喉頭的那種酸澀,讓他懷疑他等的只是這一個原諒。
但臨淵始終是臨淵,他面上仍然波瀾不驚,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有那滾動的喉結說明他的主人剛剛將一腔熱淚吞回了肚裡——這腔熱淚註定無法再肆無忌憚的當著她的面流出來,從他離開蓉城跟冷香商量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經無可逆轉了,他失去了在她面前展示真我的機會,永遠地。
不多時,院子裡傳來一陣人聲,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一邊靠近一邊喊:“江公子,江公子,你慢點,你慢點!”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披散著白髮的紅衣男子端著一隻碗飛快地走進來,他的身子一瘸一拐、從背後看有樣東西一下一下地往上拱,可奇怪的是,他手裡的湯藥竟然波瀾不驚,端得極穩。
“哎呀,江公子,你不要急啊!”黃衣女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江闊端著藥進臥室的時候,寒玉仍然以剛剛那副模樣在床上平躺著,冷香和臨淵一人一邊在床邊坐著。
他臉上的傷疤明顯地皺了皺,面色十分不善。
“出去。”他說。
雖然這話說得不明不白,不過很明顯是在跟誰說了,臨淵極有自知之明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整了整衣裳就往外走。
冷香伸手去接他手裡的藥,卻被瞪了一眼。
“你也出去。”他說。
“我?”冷香不樂意了,“我是她姐姐,我為什麼要出去?再說了,我出去了誰喂她藥?你嗎?你會嗆到她的!”
他沒有說話,小心地坐下來,伸手去喂她喝藥,嘴裡說道:“這是我的臥室,滾出去!”
冷香這兩年來被他罵過無數回,免疫力十分強大,她自動忽略了這句語義不善的話,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
他小心地舀起半勺藥,放在自己嘴唇上感受一下,吹了吹,再試試,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餵給她。
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