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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易舉就能被填滿,好像再無溝壑橫亙在他二人之間。

錦被下的身體交纏,緩慢而熱烈,清早懶散的身體逐漸復甦,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李淳一沒有掩飾自己的欲。望,甚至坐了起來,因燥熱而褪到腰間的錦被已經皺巴巴,俯下。身,長髮便垂落到他胸膛。單袍敞開,更能感知他心跳與起伏,指腹觸及之處是一片火熱。

這渴望壓制了多年,藏著獨一無二的思念,也收留著經年酸楚,似乎彼此交付清楚了,才能坦然面對將來的路。

屋外漸漸亮起來,有內侍來來往往,室內卻愈發熱切而急促。堆積起來的快意即將要衝破理智樊籠,然李淳一卻仍鎖死了喉嚨,寧願享受窒息的壓抑也不願出一丁點聲。她即將失控之際偏頭看了一眼明亮的窗戶,有人影從白茫茫的視窗走過,她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臂膀,頭低了下去。

她咬了他,這一口比當年在國子監廢樓閣上那一口還要狠戾,同時她鬆開牙關,侷促又失控地喘了一口氣,終於出聲:“相公好好養病,傷也要好好養,不然會留疤。”喘息難平,結束那壓抑自控的她才稍微顯出一些人情味,宗亭如獲至寶,儘管代價是被狠狠咬破的皮肉。

宗亭抬手擦了一下脖頸間的血跡,遞到唇邊輕舔了一口,黑眸深不見底,喘息聲倒是平息了下來:“殿下將臣的脖子咬成這樣,是不願讓臣見人嗎?”

“是,你亟需休息,我正好送你個理由。不要出去了,就在這裡待著。”李淳一欲起身離開他,卻被他倏地拽了回去。

她周身疲憊,被他圈進懷,悄無聲息的肌膚溫存似比熱切的需索更令人身心溫暖。兩人額頭相抵,各自都平定了一會兒,李淳一低啞開口:“相公昨晚哭了,我大約清楚你害怕什麼。”她將手掌貼上他心臟的位置,聲音低得如嘆息:“你還是放不下。”

他在陰雲下,而她卻似乎已完全走出了雨霧陰霾,即將去迎接嶄新的陽光。

宗亭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啞聲開口:“臣擔心殿下還會如臣的阿爺阿孃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臣要看殿下君臨——”

她的手瞬往上移,按住了他的唇,不讓他往下說僭越的話。

她冷靜,像個寡情帝王。

“你不快樂。”他忽然開口,這言語幾乎是將手伸進她的胸膛攥起她的心瓣,戳破了她的偽裝:“因為不快樂,甚至沒有傾注一絲一毫的感情。”這場情。事看起來似乎全力以赴,但實際上,甚至連昨晚未盡的那一場都不如。

倘若說昨晚還可憐巴巴地觸到了她一絲心絃,方才他什麼都沒有抓到。她的心同屋外白茫茫的晨霧一樣,探不明朗。

她已不太會動容,常年被監控的生活讓她喪失了展露真實情緒的能力,心是冰封的,他伸手去攥,甚至聽到碎裂聲,這讓他飛快地縮回了手。而問題是——他也一直在監控她,哪怕出發點不同,本質與女皇的監控也沒有什麼區別。

宗亭念至此竟有幾分心虛,貼著她面板的掌心也醞起涼意。

“沒有感情——我讓相公有這樣的錯覺嗎?”她的手沿著他的脊柱往上,指腹下的面板依然火熱,隨時會再燒著。那指頭探進他髮間,腿也擠入他的長腿間,翻身將他再次壓在身下,肌膚相親時表達的是最無防備和保留的誠意,她也很渴望這樣的誠意持久,但這並不可能。

這適宜的、全天下唯一真切又用力感知過的體溫,稍有不慎就會沉溺其中,她必須有所節制。

“至於你說的不快樂,我察覺不到。這些年習慣如此,也就不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她貼著他起伏的胸膛道:“相公想查什麼都可以查到,譬如多年前的藥案,譬如我如今的身體狀況,我在相公眼裡,難道有秘密可言嗎?我宅內外都有你的人,尚書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