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能像個普通女人一樣軟弱一點嗎?她寧願忍受呆在水牢裡的痛苦也不願向他示弱嗎?她寧願體力不支暈倒在水裡也不願開口求他嗎?為什麼?她非要如此倔強不可?
而他自己呢?他為什麼要逼她?不是早就知道她倔強的性子了麼……
腦中一片混亂的曹丕將宓兒抱回“思宓園”,置於柔軟的床上,自己也褪去鞋襪,坐上了床。放下帳子,脫下宓兒身上溼透的衣裳,然後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赤裸精壯的胸膛,抱起宓兒,扯過錦被,覆在兩人身上,用自己的體溫暖著宓兒早已冰冷的身體。
只要一想到剛剛……若是他再晚去一會兒……
曹丕不自覺摟緊了懷中的人兒,心裡焦急著:怎麼大夫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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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宓園”的廳堂裡,幾個大夫急得團團轉,他們若是再想不出辦法醫治甄夫人,恐怕小命難保。
曹丕冷著一張臉,看著宓兒殷紅的臉。半個時辰前她還渾身冰冷,此刻卻全身滾燙。腦中卻反覆盤旋著大夫剛剛說過的話:甄夫人大病初癒,本就體虛畏寒,又連續幾日呆在陰冷潮溼之地,導致體內寒氣淤積,無法疏解。此刻雖身體發熱,實際卻是寒氣鬱積的體現。若是熱度遲遲不退,後果不堪設想。
可當曹丕問道怎樣祛熱,消除宓兒體內寒氣時?幾個人面面相覷,支支吾吾,誰也沒了把握。
幾個大夫商量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代表幾人哆哆嗦嗦地遞上了一個藥單,道:“這方子是我們幾人合力所開,但只能暫時穩定甄夫人的病情。現在,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能醫治好甄夫人——華佗!”
可華佗幾年前就已經離開冀州,遠走他鄉,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這要到哪裡去找?
那大夫不敢看曹丕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說著最壞的結果:“不然,甄夫人撐不過七天!”
子桓捱打
什麼!?曹丕聽了這句話,頓時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動彈不得了。好半天,臉色凝重地開口,每字似有千斤重:“將黑風騎兵盡數派出,務必在七日內找到華佗!”
說罷,曹丕揮揮手,讓所有人下去了。當屋內只剩他和宓兒的時候,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鮮少的疲憊,痴痴望著宓兒喃喃道:
“七天?宓兒,我們之間,竟只剩下這麼短的時間了麼?不!我不會讓你走的,就算是老天,也休想將你從我手中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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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
五天過去了,曹丕日夜守在宓兒的床前,如一尊雕塑。無論春香怎麼勸,甚至把嘴皮子都要說幹了,他還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派出去的人到現在一點訊息都沒帶回來。
直到第五天傍晚,日落西山,薄暮輕籠,華燈初上的時候,“思宓園”裡走進一個匆匆的身影。他的到來,擾亂了這裡一連五日來安靜的令人窒息的空氣。
曹植快步走進房間,滿臉的倦容透出他焦急的神情,平日裡纖塵不染的白衫也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灰塵,一看便知是星夜兼程趕回來的。他一進去,就看到躺在床上那面無血色、氣息微弱的神仙姐姐,他的心猛地一揪,想到幾日前他離開時,她還是活蹦亂跳的,可此刻……卻氣若游絲、命懸一線。曹植偏過頭再看向旁邊的大哥,料是他再溫吞的性子,此刻也被怒火灼燒了心智。
曹植提起曹丕的衣領,將他提起,重重的一拳隨之打了過去。曹丕倒在了地上,嘴角有血絲流出。曹植衝過去,再次提起他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質問道:“為何如此待她?明知她身子弱,竟將宓兒關進水牢?難道你非要折磨她、傷害她,你才會滿意嗎?”曹丕以往炯炯有神、凌厲似劍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