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過了多久。
她只隱約聽見屬於大惡人的掌聲,從好遠好遠的地方慢慢蕩進她耳內。
掌聲裡,彷佛還伴著大惡人冷淡嘲諷的聲音,但她沒能聽見他說什麼。
接著,她感覺到她手腕上的禁錮消失,頓失支撐的身體頹然倒地。
然後,似乎還有一陣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最終,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她空洞的眼找不到焦點,神魂彷佛抽離了她的軀體,茫茫然飄浮在未知的時空中游蕩。
她看見,陽格閒倚在門框旁,身旁圍繞著十數字聯邦調查局探員,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塞滿整個門框,慵懶的笑意不經意的奪去初見他的她的呼吸。
她看見,陽格端著大探員的架子,在他向副局長強搶來的辦公室內,逼迫她坦白她的身家資料,然後在她無奈吐實後,淘氣的對她眨眼。
她看見,陽格毫不吝惜的在她眼前展現他強健的體魄與矯捷的身手,順便為她擋去街上不良少年的騷擾。
她看見,陽格眷戀的輕吻她的臉,摟著她的雙臂,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重複幾次之後,在機場廣播聲中鬆開她,轉身走入機場關隘,然後隔著幾個櫃�的距離送上他的飛吻。
一幕幕的過往如快速影片在她眼前播放。
她看見,陽格在他們重逢的那個婚禮上,隔著整個會場的距離,舉杯向她致意,熾烈赤裸的眼神,燒紅她的雙頰。
她看見,陽格用他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綁匪不善的神色,維護住她的安全,他掌心傳來的溫暖,讓她放心依賴。
她看見……
陽格在不支倒地前,顫著手,虛弱喘息,“翩……別哭……”
渙散的焦距終於凝定在陽格的臉上,她抖著手撫上他平靜的睡顏,長指輕畫過他濃密的劍眉,順著他鼻樑高挺的線條滑下,細細的描繪著他寬而薄的唇形,刷過他下巴新長出的胡碴……
這張她最愛的臉,再不會有悲、有喜、有情緒,再不會對她眨眼,對她大笑,對她無賴的索吻,再不會了。
沉甸甸的重物壓住她心口,讓她覺得無法喘息,她試著張口呼吸,卻聽見沙啞的低喊聲從她喉間逸出。
她閉上嘴,停止那難聽的叫喊。
四周的寂靜再次如狂浪向她襲來,幾乎將她淹沒。
“不行,我不可以慌了手腳,我必須想辦法讓你醒來。”她喃喃地告誡著自己,“就像你說過的,我必須找出解藥救你。沒人比我瞭解天使夜未眠的藥性,我一定很快就能找出解毒的方法……還有,被損毀的神經末梢,我可以請蝶舞幫忙,也許神經修復手術可以解決這問題……”
翩飛在腦中不斷搜尋可能救治陽格的方法,沒注意到躺在她懷中的陽格已在她的自言自語中睜開眼,揚著笑望她。
“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做復健,但沒關係,我一定會陪著你,再苦都會陪著你……”
“翩……”
“天使夜未眠對人體最大的傷害還是在神經系統上,但它並非真的破壞,只是阻斷神經的傳輸……”
“翩翩?”
熟悉的叫喚聲隔了幾秒鐘才真正傳達至她的大腦,她訝異的低下頭,看見他正看著她,俊挺的臉露著天使笑容。
“陽格?”她試探的叫著,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清醒。
他加深了笑容,從她懷中爬起,大掌在自己臉上摸了摸,“我的臉沒變醜吧?”
“不……”她呆呆回答,還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或是你不認得我了?”他挑起眉,口吻裡有一絲危險的味道。
“你竟然沒事?”她懷疑的口氣彷佛看見怪物。
“原來你比較希望我有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