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親人。”
“而這位田先生……恕我直言,我對您的姓名就沒有一絲好感。根據軍方公開的檔案和你的履歷表,我認為你完全沒有任何資格,去擔當一位小女孩兒的監護人。”
“一個毆打長官被開除出軍隊,一個因為嫖妓而被學校臨時終止學籍,一個沒有完整家庭,酗酒如命,身體極不健康的中年男人……對一位失去父母,值得同情,心理狀態需要我們多加擔憂的小女孩兒來說,根本不是能不能成為她的監護人,我認為法庭完全應該頒出限制令,禁止他接近鍾煙花小姐。”
聽到這句話,一直懨懨無神坐在席上的田胖子終於抬起頭來,那雙眯著的眼睛,就像撕開的饅頭一樣,目光緩緩流淌出黑色豆沙的餡,陰冷鋒利到了極點。
莫愁後山表明了態度,太子爺離開,西舟律師事務所解除代理,田大棒子很清楚這場官司非常難打,甚至必輸,哪怕他對那個剛剛去到他家鄉的小眼睛年輕人有所寄盼,但依然沒有什麼信心。
不過田大棒子其實並不是太關心官司的勝負,龐大的古鐘公司,龐大的家產,就算都被這些老不死的搶走又如何?但小姐不可能交給他們,若事情真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刻,總不過是西林落日州一場兵變,他將這些忘恩負義的鐘家親戚殺個乾乾淨淨,然後帶著小姐穿過黑洞洞的晚蠍星雲,奔到這個無恥聯邦管不著的百慕大。
等著小姐長大,等著那個小眼睛男人和小瘋子變成聯邦裡最有權力的男人,到時候我再帶著小姐回來,取回那些原來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
田大棒子可以這樣想,因為他就是這種性格的男人,但蕭文靜律師絕不會這樣想,他拾起面前的絹巾,輕輕擦拭掉耳垂下的汗漬,平靜地繼續提出自己的質疑,他再次提到聯邦遺產法第七補充條款,以及近百年來幾場著名家產官司中的判例,認為當提出相關權利的親屬與被監護物件存在明顯的利益衝突關聯時,該相關權利應不受事先之保護。
很明晰的法律條文,很清楚的判例,蕭文靜認為高高在上的那位中年女法官不至於提出異議,然而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那位燙著一頭舊式捲髮的女法官冷冷開口說道:“關於監護權案件的審理,我們首先考慮的是沒有民事行為能力者的成長環境和可能,至於無民事行為能力者的本身意願,只是參考。”
“蕭律師,你很難說服我,坐在你身邊的這個小女孩兒不需要自己的親人監護,而是需要……這位田先生做監護人,至於相關利益衝突的提出,我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你拿著聯邦新聞媒體的報道,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捲髮的中年女法官皺著眉頭望著蕭文靜,指頭敲打著審判桌,不悅說道:“這個案件已經拖了一年多時間,究竟浪費了多少納稅人的錢?聯邦司法體系,不可能再因為你們的拖延政策消耗太多司法成本,本法官希望能夠儘早得出結果,所以希望你能夠有些實質性的證據提出。”
蕭文靜正在翻閱案卷的手指僵住了,他抬起頭看著那位捲髮女法官,非常疑惑震驚於對方的說法。
實質性的證據?鍾家有人試圖在空間站謀殺鍾煙花算不算證據?一年多前西林落日州軍隊的異常調動算不算證據?不,這些都不可能作為呈堂證供,一旦他這樣做了,那麼他馬上就會被以誣陷罪起訴。
一念及此,蕭律師的臉上泛起一絲嘲諷厭憎的笑容。如今的他對聯邦司法界的黑暗有了足夠的認知,明白聯邦政府和那些大家族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西林鐘家的案子搶在何英大法官審理之前結束——哪怕這位捲髮女法官表現得這般愚蠢荒謬——只要審判程式到不了最高法院,那麼何英大法官就算有別的看法,也沒有辦法施以影響。
他準備提高聲調提出抗議,然而餘光瞥見身旁那位小女孩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