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金屬手鐲。
黑牢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他迎來了帝國審判機構的高階法官和眼眸裡全是殘忍的行刑軍人,認真聆聽了帶著天京口音的帝國宣判書後,許樂終於明白自己明天將在皇宮門口被執行公開槍決。
他皺了皺發癢的眉頭,撓了撓發癢的亂髮,蹭了蹭發癢的腳背,肩腫骨上的電控裝置和腳踝上的沉重鐐銬叮噹亂響,有些令人心亂。
“你承諾的尊嚴呢?”
他望著黑牢外的黑暗,很認真地問道。
“沒有刑訊,沒有凌遲,沒有任何受辱,死於一顆金屬子彈,對於一名軍人來說,難道這不是尊嚴?”
懷草詩出現在黑牢門口,揹負雙手冷漠說道。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如此多此一舉地搞什麼審判,不過我的帝國話不錯,你們好像說我是李匹夫的私生子。”許樂盯著門邊的她。
“對於聯邦人來說,以這樣的身份死去,難道不是一種光榮?”
“當然不是。”許樂搖頭說道:“小爺我有名有姓有父有母有妹有老師有朋友,就是沒有這種愛好。”
懷草詩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行刑前我會告訴你八稻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她揹負雙手默然轉身準備離開。
“很可惜我沒機會聽到最想知道的秘密了。”許樂看著她的背影咧嘴一笑,白牙如貝如此時眼眸一般明亮。
懷草詩眼瞳急縮,身體呼嘯破空倒掠,一指戳向許樂的胸窩!
然而指尖距離胸膛還有幾公分距離的時候,笑著的小眼睛男人猛地噴出一口黑血,然後直挺挺地倒下。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十九章 自殺也是戰鬥
一個人要殺死自己,可以選擇無數種方法,這種選擇的豐富性至少要遠遠超過聯邦的蛋白肉品種。
一根草繩,一把水果刀,一串黃金鍊,都足以了結一個人的性命,就算你沒草繩還有鞋帶,沒水果刀還能揀顆鏽釘子,沒黃金鍊總有金屬塊兒,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放眼望去都是高樓低樓深坑淺坑大山小山大樹小樹高度深度足夠致人死的存在。
即便,即便你在求死那瞬間運氣爛到什麼都找不著什麼都看不到,你總歸還有舌頭——咬舌自盡或許有太多閨怨氣息,然而在死亡的面前,其實什麼手段都是平等的。
所以說,自殺並不是一件難事。
懷草詩少時是帝國高高在上若烈日般眩目的紅日,青春期後自斂光華行走於皇宮軍部之間,近年來沉默地暗中主持著皇家情報署的工作,波瀾壯闊氣吞山河看過,陰穢狠辣殘忍黑暗看過,一如既往地內心與身體同步強大。
對於這樣的人物來說,像自殺這種沒有難度的事件,本不應該造成她太多的困擾,然而當她看到許樂口噴黑血直挺挺摔倒在地的畫面時,強悍的心臟竟是忍不住悸動了一絲。
因為時間點不對。
仔細研究過關於許樂的所有資料檔案後,懷草詩從未懷疑過此人有殺死自己的勇氣,然而還沒有到最後一刻,為什麼他就會如此毅然決然地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你應該還有很多疑問需要答案,為什麼就甘心自殺了?”
她看著被醫務人員圍在中央的那個聯邦男人,眼睛眯了起來。
“殿下,”帝國軍醫官低聲彙報道:“根據剛才的檢查結果,他的肺血腫非常嚴重,呼吸衰竭的厲害,如果需要他活著,必須馬上送回地面進行搶救。”
“那你們還在遲疑什麼?”懷草詩皺著眉頭看著軍醫官說道:“刑場上需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聯邦戰鬥英雄,而不是一具屍體。”
“但現在的問題是,就算運氣不錯把這個人救活,他也沒有辦法再站起來。”
軍醫官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