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孝通也這麼說過,我還以為這些天我的性情已經快像原來那樣開朗了。”
鄒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片刻後認真說道:“先前在病房外的談話我聽到了,你何苦與他針鋒相對,這很不像你的性格,而且要知道對方畢竟是費城李家的人,只要那位老爺子還在,整個聯邦,誰都要給他家一些面子。”
“光天化日,他還真的敢殺我不成?”
“李瘋子,李瘋子,他一旦發起瘋來什麼事情不敢幹?”鄒鬱微垂眼簾,說道:“也不要怪他性情暴戾,任是誰剛剛十二歲就被扔進了軍營,在前線一呆數年,也會變得有些古怪。要知道李封能成為聯邦最年輕的少校,和軍神大人可沒有什麼關係,那是實實在在地操控著M52機甲與帝國的特種兵幹出來的。”
鄒鬱看了許樂一眼,憂慮說道:“李瘋子在前線三年半時間,一個人就幹了帝國皇家特種營二十七個一級機師,這種習慣了鮮血的傢伙,你不要去招惹。”
許樂聽著那位少年中校的戰績,禁不住皺著眉頭感嘆了一聲。
他十歲的時候也開始殺人了,逃到首都星圈來之後,死在他手中的生命也有好幾條,但李瘋子在戰場上狙殺的是帝國皇家特種營的機師,這兩種戰績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許樂取出雙頭銀製果籤,放在了碗中,遞到鄒鬱的面前,說道:“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真要殺我,我總不會讓他就這麼殺。”
鄒鬱看著他小心翼翼端著碗的模樣,心頭一軟,認真警告道:“問題是他有槍。”
許樂笑了起來,想起了與身邊這個女孩兒第一次見面,微嘲說道:“那是,軍人子弟,有槍橫行聯邦,無槍寸步難行。”
鄒鬱聽出了這話裡隱著的意思,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轉而說道:“既然父親這麼急著見你,看來工程部那邊的事情確實緊,你也不要總呆在醫院了。”
……
窗外的夏日陽光雖然熾烈,但是被那層淡淡的光能吸附膜過濾之後,已經變得柔和了許多。剛剛做完綜合疫苗接種的小流火,正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之中,沒有理會那些像螢火蟲一樣飄來飄去的光斑。當然,小傢伙剛剛學會的睜眼也不過是一種娛樂的方式,睡之前還給鄒鬱和許樂表現了一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功夫。
反倒是許樂,被那些光斑掃得有些心煩意亂,低頭看著熟睡的嬰兒,低聲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鄒鬱輕輕地點了點頭,先前她已經從許樂的嘴裡,知道了他此次港都之行的所有細節,在震驚於這傢伙大腦構成的同時,也知道眼下所有的局勢,都恰好處在一個關鍵的點上。
“不要低估我。”鄒鬱下頜微微抬起,說道:“也不要用你那種老好人的思維習慣來看我。”
“但這事兒總要想個辦法。”許樂撓撓頭,看著她身旁的孩子,想著今天早晨看見的那位阿姨和昨天夜裡的鄒侑。
“你這人確實很無聊。知道嗎?”鄒鬱說道:“既然生都已經生下來了,還擔心什麼?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等孩子大點兒再說。拖這種事情你都不會?”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六十六章 證據
許樂的性情乾脆利落,清爽怡人,雖然這半年時間內,因為某個女孩的死亡而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然而港都一行後,他已經漸漸快要從那種灰色的情緒中擺脫出來,笑容漸像當年一般開朗,言談漸像幼時一般可親可喜,所以要他去拖,還真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不過他也清楚,在眾人的眼中,自己是鄒流火的親生父親,但這又並不是事實,鄒鬱這個用冷漠包裹著敏感與驕傲自憐的年輕媽媽,絕對不會接受用一個假婚姻,來平息所有的議論,所以這件事情只有拖下去。拖到什麼時候呢?也許拖到施清海回來,並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