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所以小城的夜晚,竟有了一絲淡淡的,甜沁心肺的涼意。
施清海穿著一件很寬大的花襯衫,下面穿著一條沙灘褲,坐在漁排上方,赤裸的雙足泡在微涼的海水裡,一邊吸著煙,一邊眯著眼睛看著遠處那些影影綽綽的燈火。
他影響許樂抽菸喝酒喝古謠,許樂也影響了他一些地方,比如在想事情的時候,他們都喜歡把眼睛眯到極致,只是施清海的那雙桃花眼眯起來,更顯魅力,如果讓女人看見了,只怕會被煞到昏厥。
襯衫只繫了兩顆釦子,露出施清海胸前古銅色的肌膚,海邊的生活很平靜,很乾靜,所以他現在也被海風海雨收拾的很乾淨,看著比當初在臨海州時更加清爽,更加迷人。
漁排上沒有漁火,在HTD局的檔案中,施清海找到了這個已被半廢棄的地方,已經呆了兩天兩夜。聯邦嚴禁獵殺野生動物,但對於水裡的魚兒卻似乎沒有太多悲天憫人的情緒,施清海以往總會用嘲諷的語氣,批判老師的職業,並且腹誹是不是當初五人小組裡的某一位,實在是太愛吃魚肉了。
想起那個胖胖可愛的,自樓上躍下的老師,施清海的眉頭微微一皺,吹了一口氣,菸灰在他的眼前飛舞,緩緩落在黑暗深淵一般的海水之中,一直叼在唇間的菸頭卻亮了一些。
一聲輕響,一個全金屬手機也被他扔進了海水中,做完這一切,他依然沒有起身,就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將雙腳泡在海水中,臉上露出無邪的微笑。
許久之後,唇間的那根菸燃到了末端,施清海用兩根手指捏住,取下來小心地放到身旁揹包中,關於細節這種事情,他這種專業人士從來不會大意,隨地買的手機查不到任何線索,但菸頭上殘留的唾沫倒可能被檢出基因資訊,就算扔到海里還是有些不保險。
他從漁排上站了起來,只是動作稍微顯得有些不協調,他低頭看了一眼左腿處已經漸漸癒合的傷口,暗自祈禱前些天流的血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一拐一拐地走進漁排上那個安靜的小屋,施清海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在他的腳下,有一個男人正腳高頭低地躺著,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什麼致命的傷口,但衣物都已經破損的很嚴重,一塊已經快要看不出本來白色的毛巾,蒙在這個男人的臉上,微涼的海水被一根細管子從海里吸了上來,正不停地淋在那塊毛巾之上。
這是聯邦調查局最臭名昭著的水刑,一方面可以避過聯邦管理委員會那些揮舞著人權憲章憤怒批評的議員,一方面又可以對受刑者造成極大的傷害。
施清海早已成為了聯邦的通緝犯,自然不會像在聯邦調查局裡那般在乎什麼議員,什麼人權,他選擇用這種方式逼供,純粹是因為廢棄的漁場中,只能找到這幾樣簡單的事物。
海水,毛巾,簡約到了極點,也殘酷美麗到了極點。
海水不停地流下,毛巾覆臉的那個男人不停地抽搐,想要大口呼吸卻什麼也呼吸不到,早已產生了無數次自己即將溺斃的錯覺。
施清海看著腳下這個痛苦的男人,表情平靜,既沒有那種享受他人痛苦的變態情緒,也沒有多餘的同情。上次在那間公寓裡逼供穿著合成毛衫的中年人之後,很明顯麥德林議員辦公室方面有所警覺,所有和那個中年人聯絡的人物,都加強了自身的保護,他腳下這個男人,實際上是暗中替麥德林議員提供一些黑暗服務的重要人物,當然他也沒有見過麥德林議員的面,只見過那個中年人。
施清海本準備在南科州再等一段時間才動手,然而演唱會的襲擊事件忽然發生,整個聯邦都有些騷動的感覺,他知道麥德林已經加快了步伐,他不能再等,所以冒險將這人綁了回來,只是面對著對方有所準備的防禦系統,依然受了一些傷。
將那個男人臉上的毛巾扯了下來,踢開了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