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了衣衫鞋襪,除了胳膊和肩膀上蹭破了點皮,其他地方沒有外傷。紅柳和芳菊、木犀伺候她洗了澡。洗完後,花溪換了身衣裳坐在椅子上,紅柳拿了塊布巾給她絞頭髮。
翠茗立在一旁回話:“老夫人那邊差人來問過話,奴婢已經回過話了,說沒什麼大礙,只是傷了腳。大夫人那邊說大夫一會兒就到,讓姑娘再耐心等待。”
花溪想起了跟著自己去的春英,“春英她們可回來了?回來得急,坐承郡王的車時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沒顧上問。”
“剛才回來了,奴婢讓她先回屋休息了。”看著姑娘和春英剛回來的模樣,翠茗暗自慶幸自己沒和春英爭著去今年的元宵燈會。
頭髮擦得半乾,紅柳換了條幹布巾墊在了花溪肩膀上,將頭髮披散,用木梳輕輕梳通。
花溪半仰著頭:“其他房裡的人都回來了嗎?”
翠茗說:“都回來了。剛才顧媽媽去看過了,其他各房裡的都沒出事。”
花溪暗叫倒黴,怎麼偏就他們幾個碰巧趕上那場亂子。韻寧剛好了沒多久,才求了老夫人出門一趟,回來卻換成自己受傷了。老夫人那邊還不知會怎麼想呢。罷了罷了,總是人禍,與她沒什麼干係。
大夫過來,瞧了花溪的傷處,說是扭到了,開了些活血化瘀藥膏塗抹按摩十日就沒事了,時辰不早了,送走了大夫上了藥,花溪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老夫人和大夫人、三夫人、兩房的姨娘、姑娘們紛至沓來,一個也沒落下。這是花溪自住進棲霞園後最熱鬧的一天。探病為名,套訊息才是真。花溪不勝其煩,總之一句話,承郡王是看在慕修遠的面子上送她們回來的,而不是因為她的一張香方,心底暗罵,承郡王借車就借車,提她作甚。
韻宜到棲霞園的時候,正碰上韻琳和纓絡從花溪屋裡出來。
韻琳站在門口低罵了一聲,“狐媚相,自己勾搭上承郡王還拿三哥說事……”抬眼看見韻宜站在廊上,她上前打了個招呼,又問了幾句昨夜的事,見韻宜與花溪說的一般無二,訕笑道:“花溪真當別人是傻子,承郡王為何不向三哥、軒哥直接討要,非要等見著她才說?水看不出香方就是個幌子……”
韻宜忙辯解說:“事有湊巧。當日三哥提起,承郡王才想著討要。”
韻琳不置可否,笑道:“聽說四姐昨晚上碰見洛東王世子了?陳世子還贊姐姐好才情。相信不久,咱們幕府又能出位才女了,呵呵!”雖是讚揚,可盡是揶揄嘲諷之意。
韻宜臉色一白,有些惱火,“我自知才疏學淺,哪裡當得才女二字。倒是大夫人未出閣前頗有才名,六妹想來盡得真傳了。”
慕韻琳雖也讀些詩文,但離才女還真是想去甚遠,聽韻宜挖苦自己,冷笑一聲,低聲道:“才不才女的也無所謂。反正虛名而已。人常說,門當戶對。洛東王世子好像已經有正妃了,就不知還會不會立側妃呢?聽說王府的側妃也都很講究出身。”
韻琳看也不看韻宜煞白的臉,叫上瓔珞笑著從韻宜身邊走過朝大門走去。
韻宜站在院子裡愣了半響,鬆開緊握的拳頭,手掌裡掐出了四個深深的指甲印,難道真沒希望了?
抬起頭,只見牆外伸進來的枝椏上飄飛的五彩春幡,庭院一角兩株玉蘭花已經結了淡紫色和淺白色的花苞。又是一年春來早,今年她要及笄了,齊喪結束除了服就該議親了。想起那個儒雅俊秀的人,中秋夜的談笑風生,昨夜的全力相護,韻宜低著頭握了握拳頭,還有機會,三月三,清湖詩會,她一定會去。
從後院回來的紅柳看到韻宜站在院中發愣,換了聲“四姑娘”,韻宜才鬆開了手掌,唇角又掛上溫柔的微笑,“我來看你家姑娘,她可好些了?”
紅柳福福身,“勞四姑娘掛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