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想到趙字營是不是在自家也安排了眼線,這念頭讓他翻來覆去,最後想到對李家來說,自己做了不少吃裡扒外的事情,自家也算眼線了,想到這裡,最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上甲板之後,李玉良將短刀揣在懷裡,對餘家船上的這些人明顯多了幾分提防,不過看劉勇他們,各個神色自然的很,這才明白自己著了痕跡。
上午還好,到了下午的時候,海面上的風漸漸大了,船隻搖晃的幅度跟著變大,對船工水手們這是家常便飯,可對於劉勇他們這些才上海船的人可就受不了了,沒過多久,就有人趴著船舷哇哇大吐,劉勇也是如此。
餘家船上的水手們顯然預料到了這個情況,忍著笑安頓大夥,甚至還專門做出了熱湯水,喝下去多少好受點。
李玉良難得的不暈船,幾十名徐州武人在船上,就他這麼一個不暈的,李玉良幫著餘家的船工照顧同伴,主要是盯著劉勇那邊。
劉勇吐得昏天黑地,把肚子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之後,總算略微緩過勁來,讓李玉良攙扶著他下船艙,要回去躺著休息,李玉良自然照做,就這麼攙扶著下了甲板,四處沒什麼人的時候,劉勇突然用虛弱的語氣說道:“你傳我的命令,讓大夥盯著船上的餘家人,一有什麼不對,立刻殺了他們。”
突然間說出這話,讓李玉良愣住,劉勇瞪了李玉良一眼,咬牙說道:“大家都吐的虛弱,餘家人卻沒什麼事,萬一他們起歹心怎麼辦,只有先下手!”
這話讓李玉良打了個寒戰,卻連忙答應下來,劉勇也沒有回自己的船艙,卻把兵器放在手邊,就那麼靠在貨物堆上。
李玉良連忙走上甲板,到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甲板上很多人東一堆西一堆的再吐或者喘息,不過這些人都靠在餘家水手船工的邊上,這個發現又讓李玉良心裡大跳了幾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入趙字營會遇到什麼,在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下,隨時會有見血廝殺,未必要害人,卻要時刻防備著被人害。
一個個通知,那些在船上的徐州家丁武人似乎早有準備,李玉良一提,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每個人也都的確吐得難受,各個有氣無力,可這些難受和沒力氣不耽誤他們殺人,李玉良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下來,相信一旦有事,餘家人會被殺個精光。
在這個時候,李玉良反應過來為什麼劉勇要這麼分配人手,這是為了隨時能以優勢力量控制住一艘船,而不被餘家人設計。
不過這也都是防患於未然的手段,到了夜裡風漸漸變小,一切都很正常,而餘家人卻沒什麼戒備的心思。
“常年在海上跑,船上沒什麼老實人,他們都要準備著廝殺,只不過他們信咱們,所以沒什麼戒備。”這天晚上,劉勇開始主動和李玉良講些事情。
“目前看餘家對咱們徐州沒有貳心,只是小心思太多,這就不得不防備些,可這些東西都是咱們自己的準備,表露出來就傷和氣了,咱們現在不是朝廷的官差,所以事事都得小心,記得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好。“
劉勇對李玉良說這些也是掏心窩的話,完全把對方當成趙字營的後進來教導。
接下來幾天,餘家一直沒什麼異動,大家也漸漸適應了海上的風浪,按照水手們說,這海上的天氣已經很不錯了。
按照海上嚮導的安排,從登州府府城蓬萊出發之後,一路向北,長島、大黑山島、大竹山島、大欽島、南隍城島、北隍城島,沿著山東登州府和遼東金州之間的各個小島一個個停靠過去,遼東的第一個目的地則是旅順,那邊還在明軍殘餘的控制之下。
長島那邊已經不必去了,因為明軍已經在這邊設下軍營,不允許遼東難民在那邊停住,直接轉運到登州府這邊,而且還會就地收容遼東的逃兵入伍,大黑山島的情況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