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對話時,後面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這些新趕過來的人又給了厲釗更大的勇氣。
“給我上!”他手重重一揮,“這個人朝廷欽犯,殺無赦!誰能砍下他的首級,朝廷重重有賞!”
在他催逼之下,一群人小心翼翼地衝劉松平圍了過來,就連騎在馬上面的幾個人也下了馬向劉松平圍了過去。
然而,即使面臨這樣的圍攻,劉松平依舊不慌不忙,他橫刀沉腰,任由這群人越圍越緊。當圍得只剩下幾尺距離的時候,有個拿著刀的東廠番子終於忍不住了,怪叫了一聲,拔刀向劉松平的腦袋砍了過去。
在這聲怪叫的驅使下,其他人也同時向劉松平砍了過去,而劉松平也在此刻動了起來,他橫刀向周圍掃了一圈,以強勁的力道將這群人同時逼退,然後挺刀向首先發動攻擊的東廠番子刺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這個東廠番子的小腹被刀捅穿了,血光四處迸射,澆得地面一片猩紅。劉松平沒有顧忌這個番子,毫不遲疑地從他的身上拔出了沾血的刀,然後再次向旁邊的另外一個人砍了過去,這種勢若瘋虎般的氣勢讓對方也嚇得收回了自己砍向劉松平的刀,死命橫在胸前擋住了他的這一下劈砍,騰騰退了好幾步。
劉松平順著刀勢沉腰逡巡,每每在間不容髮的時候從幾個敵人的間隙當中閃了過去,時不時地接著揮刀回砍。
隨著這激烈的搏鬥一直持續,劉松平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心頭像是燃燒了起來一樣,簡直就好像一連喝了幾碗徐州的烈酒。他如同獅虎一樣地不住喘息著,全神貫注地看著每一柄向自己揮砍過來的刀,毫不留情地發動著反擊。
當決定留下來同這些人正面相對的時候,他就沒打算過要活著離開了,所指望的只是儘量拖延這些人,給齊望更多逃離的餘裕而已。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半空當中好像多麼什麼東西,在他四處遊走的時候撲稜撲稜地打到他的臉上,刺得他的臉微微發疼。
很快,他發覺這是天空在下雪。
在突如其來的風雪當中,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冷意,冰雪在他的臉上融化,和汗水混在了一起,就好像給他塗了一層油蠟一樣,他的頭髮也在劇烈的戰鬥當中睜開了束髮的頭巾,散亂著在兩肩飄蕩,像極了脫籠的獅虎。
這人好生厲害!看著他如此表現,厲釗不禁心裡暗暗發涼。
上次交手之後,他就對這個劉松平的身手十分忌憚,沒想到今天他全力出手之後,竟然表現得比當時還要強了不少!
幸好剛才沒有衝動,去和他貿然交手。
帶著再這樣的想法,厲釗心裡一橫,然後從自己的馬鞍邊拿起了一支手弩,接著,他策馬慢慢地向激戰的地方蹭了過去,小心地讓自己不要引起劉松平的注意。
此時激戰正酣的劉松平當然沒有注意到厲釗的動靜,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激烈的搏殺當中。他傷了好幾個人,但是代價則是自己的身上也增添了幾道傷口,不過好在沒有傷在要害,除了帶來一些痛感之外並不影響動作,流血也不多。
這些傷口傳來的痛感,更一步激發了劉松平的兇性,他揮舞著手中的刀,刀光密不透風,不停地和敵人的兵刃相交。在激戰之餘,他還十分沉著地注視著周邊敵人們的行動,尋找可以利用的間隙。
就在他閃避開一個人當胸的一刀時,一個番子呼喝著向他重重砍了過來,他勉強剎住了身形,輕輕地向旁邊滑了開去,而砍了個空的番子則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沒有能夠收住勁,從他的面前沉了下去,露出了自己的肩膀。
劉松平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別起手來,然後用刀從下往上重重一撩,在淒厲的慘叫聲當中,這個番子的手臂被硬生生地砍了下來,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