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活活餓死,這邊毗鄰徐州,民風也一向不弱。
但這莊子隨即就鬆了口氣,徐州過來的大隊接應人馬除了駐紮在莊外,並沒有吃用莊子的積儲,一輛輛大車把糧秣從徐州運過來,供給這些人馬,這時節土地已經開始被凍硬,正適合大車行走,讓魚臺縣上下目瞪口呆的是,趙字營居然還在魚臺縣設定了倉庫,儲存從徐州運過來的糧草。
這年景不是不好嗎?魚臺縣和徐州緊挨著,這邊不好,另一邊又能強到那裡去,這邊被遼餉刮的元氣大傷,今年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徐州那邊就算不繳納遼餉,也不至於能有這麼多的糧食草料,這家底實在是太厚實了些。
正因為這次人馬駐紮沒有毀了這個莊子,反因為僱人幹活、使用井水都是照價付錢,著實賺了些年節的貼補受益不少,所以趙進等人來到的時候,莊子上下都是熱情恭順,客氣無比。
到了這裡算得上真正安全了,連馬匹都有專人伺候,很多趙字營的家丁下馬之後直接去睡覺,有人還記得拽一條毛氈,有人就那麼不管不顧的躺在地上,天氣寒冷,成大器和姜木頭忙不迭的安排人把人攙扶到帳篷裡去,然後又安排人整理收拾馬匹,莊子這邊也按照規矩派出人幫著做飯收拾,整個營地都跟著熱鬧起來。
“等天黑之前,各處都會繳獲馬匹,加上咱們本隊帶回來的,小一千匹還是有的,不過這幫官軍響馬實在不愛惜坐騎,好壞都有,仔細挑揀一下,好的補充進咱們的損耗,然後留出一百五十匹做接應人馬的獎勵,其餘的放到各處莊園去做耕田拉車的牲口用。”別人都睡,趙進卻不能睡,坐在那裡安排著事務。
陳昇、吉香和劉勇也沒有睡,都是巡視在隊伍之中,身為主官,在這個時候要最後休息,這是趙進以身作則定的規矩。
坐在露天地方的趙進也有些特權,莊子裡的人特意在趙進身邊點起篝火,烘得周圍很暖和,木淑蘭帶著兜帽,裹著毯子,安靜乖巧的坐在趙進身後,女孩想要仔細聽趙進的吩咐,可卻被熱氣烘的不住打瞌睡,她現在看趙進的眼神越來越迷惑,眼前這個年輕人和幾年前那個沉穩的少年區別不大,可不知道為何,木淑蘭又覺得區別很大。
“這些女人都是被響馬搶走的,你們送回原來的人家去。”趙進對這莊子的莊頭大戶說道。
這邊一切都吩咐完,趙進就讓人把這個莊子的莊頭喊來,他們從官軍手裡救下了十幾個女人,正好讓她們的同鄉送回去,那大戶不住的磕頭感謝,魚臺縣是小縣,縣內大戶女眷被劫掠的事情早就傳開了,他自然知道該把人送到那裡去。
等那大戶起身準備去帶人的時候,木淑蘭突然開口說道:“記得和那些女人的家人講,有過這一次,大家也算認識了,今年、明年、後年,都要內眷走動,時常往來的,把話帶到。”
莊頭大戶明顯愣了下,不過反應的很快,連忙恭謹的答應,能距離趙進這麼近的年輕女人一定是得罪不起的,即便不知道這女人的身份,可距離這麼近,可以這麼隨意插話,什麼地位身份,大家自然能判斷出來。
這邊人一走,木淑蘭就轉頭解釋說道:“進哥,這些女人如果是貧寒人家的還好,小門小戶不在乎那麼多,可偏生是大戶的,被擄之後,回去未必有什麼好下場,十有**被家人逼著自殺殉節,要那樣咱們可就白救了。”
聽了木淑蘭的話,趙進一時也是無言,最後只是說了句“還是你心細。”
太陽西沉,天漸漸黑下,撒出去追殺追兵的徐州各路人馬開始回返,有人興高采烈,馬鞍處懸掛著人頭,坐騎後還帶著馬匹,可也有人垂頭喪氣,兩手空空,斬首有繳獲的自然要到趙進面前誇耀請賞,而那些兩手空空則是要過去解釋幾句。
“進爺給的時限太緊,天一黑,眼看就能追上的也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