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白的都誇知州童懷祖高明;說城也守住了;善後也辦的很迅捷周到;可明白的都知道是王師爺以及六房的書辦們做事勤謹用心;還有些風聲傳出來;說差人去衙門報捷;說流賊被趕跑了;去了衙門沒見到童知州;到了後宅卻看見幾輛大車;車上箱籠都是捆好;還看到一個穿著百姓服色的中年人和童知州很像
王兆靖還是穿著武者的軟甲短袍;長劍配在腰間;他臉頰上有一道傷口;現在已經抹了傷藥;家裡幾個丫鬟僕婦心疼的掉眼淚;王兆靖面如冠玉;一等一的俊朗人才;這一次卻是破相了;不過他不怎麼在乎。
走在這營地裡;看著有序整備的趙字營;王兆靖看得仔細;神色卻很平靜;不遠處就是趙進所在;那邊點著火把;地上鋪著繳獲來的門板;門板上躺著傷員;趙進和其他幾位夥伴都圍在那邊。
“進爺;這位肋骨斷了;傷了內臟;恐怕熬不過今晚;而且會遭不少罪;小的無能;實在救不回來”一名郎中誠惶誠恐的說道。
“你去照看別人;這邊沒你的事情了。”趙進擺手趕人;他臉上倒是沒什麼怒色。
戰場廝殺;刀槍無眼;而且在混戰的局面下;傷員很難得到及時的救治;輕傷的會自己逃開或者參加戰鬥;重傷的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往往已經救不得了
不算沒什麼大礙的輕傷;趙字營死傷十五人;有一人會落下殘疾;他右臂粉碎;但這已經算幸運;其餘死十一人;還有三人都是重傷;已經不行了。
躺在門板上這個不時的咳嗽;每咳嗽一次就有血沫噴出;趙進蹲在他身邊;看著王兆靖過來;只是抬頭示意了下;又是低頭下去問道:“劉進勤;你有什麼心願;都說一說?”
那傷員的咳嗽劇烈了起來;然後卻平復了下來;他臉上神色不再痛苦;卻變得很平靜;雙目無神的看著夜空;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能不能看見。
“我兄弟姐妹多平時就盼著吃飽;卻一直吃不飽平時家裡都是吃一頓只有大戶辦紅白事;才能跟著吃個飽我現在”這話斷斷續續;好像在回答;又好像在那裡自言自語;只是說到後來就沒有聲音;氣息也沒了。
“小勇;記得照顧他家裡;有什麼能幫的;咱們一定幫。”趙進聲音有些發澀;神情也是沉重。
劉勇抽了抽鼻子;點頭答應;趙進站起來;卻聽到身後有人說道:“蘆根走了”
這句話帶著哭音;王兆靖只覺得鼻子發酸;這蘆根他有印象;卻是黃河渡口那邊出身的家丁;人很是伶俐;輪班在城內值守的時候;自己曾讓他辦過幾次事情都很妥當;還想著和兄弟們說說;說這個人值得重用。
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 城外紮營
圍在這邊的家丁已經有人哭了出來;這邊一哭;躺在另一邊的傷員卻痛叫一聲坐起;他身上儘管被包紮;可血液已經滲出白布;胸腹間應該是受了重創;這人疼的臉色煞白;面孔已經扭曲。
趙進幾個轉過來;那重傷家丁咬著牙問道:“老爺;我家每年能拿足五兩銀子;五擔糧食吧”
“我說話算數;能拿足”趙進點頭說道;這個數目就是撫卹死難家丁的
那重傷家丁臉上露出個笑容;只是這笑容在扭曲的面孔上看著很古怪;他嘶啞著說道:“值了;值了;死的值了”
唸叨兩句;巨痛又是讓他一抽;他嘶聲喊道:“老爺;給我個痛快;給我個痛快;疼;太疼了”
說到最後;這家丁大喊了出來;趙進深吸了口氣;伸手捂住了這家丁的嘴巴;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短刀;刺入這家丁的心臟;這個家丁的身體猛地一抽搐;神情平和了下來;再也不動。
“賈二能打;又能護著自己隊裡的;我還想和你說;他也夠格做個隊正;他孃的”站在趙進身後的陳晃突然說道;說到最後;低聲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