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

“顧小小，你就是乞丐堆裡最骯髒的一坨爛泥，要不是我們顧家，你能過上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知足吧你……

滾，滾去把地擦了，給我跪著擦！”

顧小小低垂著腦袋，怯生生的像龜孫子似的求饒。

“劉姨，求你了，我我……我上學要遲到……我放學回來擦……”

“上學？

上什麼上，賤人就是矯情，小賤人就該是下賤樣子……”

（此處省略國罵一萬字，讀者小可愛們自行腦補。）

劉明華摟著顧雨薇，面容猙獰，像地獄裡面剛逃出來的惡鬼，罵著世界上最傷人，最難聽，最惡毒的話。

帶著紅色甲片的長指甲不停戳在顧小小的額頭，沒幾下，半擋住眼睛的長劉海漸漸染上了血色。

顧小小低垂著頭，掩住眼底的暗光，沒敢吭一聲。

不然，她只會遭到更多毒打，說不定又是好幾天都不能去上學了。

不，不，她要忍著，再忍忍，再有個把月，就能解脫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顧小小緊握住小拳頭，眼裡的熱水傾瀉如注，緊咬著蒼白的薄唇，愣是不敢哭出聲。

劉明華髮洩夠了，一口帶著濃痰的口水呸在顧小小臉上。

“哼！窮酸破鑼貨……”

看見顧小小除了哭就是抖，屁都沒敢放一個，才洋洋得意地拉著顧雨薇，差點扭斷老粗腰，撅著屁股一搖一擺地走出客廳。

顧小小噁心得胃裡翻江倒海，攥緊拳頭，愣是不敢吭一聲。

默默去保姆洗手間裡一遍又一遍地清洗……小臉兒都搓紅了，疼得鑽心，才罷休。

趕緊拿起擦地的抹布，跪在地上，四肢著地，像條狗似的趴在偌大的客廳裡，快速擦地。

突然，一隻粗糙的大手伸過來，“小小，你趕緊走吧，今兒個張嬸兒幫你弄。”

幹精瘦猴的顧小小揚起尖瘦的小臉兒，對上張嬸兒略帶愧疚的眼神，不自然地開口。

“呃，那那，那你晚上放學早點回來幫我洗碗。”

張嬸兒這話說得底氣不足，雖然和顧小小算是同病相憐，都是顧家最底層的兩隻小蝦米。

要是沒有了這丫頭分擔火力，有時候再替她背點兒黑鍋，她這日子只怕是更難。

太太罵人那簡直是祖宗十八代都不放過，罵上三天三夜，她都能不帶重複一句的……張嬸兒打了個寒顫。

不行，得多給這個蠢丫頭一點兒恩惠。

“你看哈，小小，這個家裡是不是我對你最好？我想幫你，可我也是個下人，唉……”

張嬸兒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

顧小小心裡感動無比，抬起袖子，擦了一把又一把眼淚，紅著眼眶點點頭。

“嗯”了一聲，揹著書包，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跑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