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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部分

但其實大抵都沒有親眼見過真正的屍山血海是什麼樣子,白難倒是不會寫那些東西,可不是第一次見過了。與此相比,其實這場江南戰事,還要差的很遠才是。

想到這裡,白難喝了一口酒,對於這類江南士子喜歡的桃花釀,白難沒什麼感觸,只是現如今喝不到北境烈酒,聊勝於無而已。

白難站在城頭看風景,城頭計程車卒盡是在看他。

大楚王朝以武立國,大楚有如今這些疆域,自然是一代代沙場武人浴血廝殺打出來的,歷數這大楚歷史上的名將,更是不計其數,尤其是當年那場春秋亂戰,大楚更是不知道湧現了多少名將,可春秋已逝,現如今的大楚,雖說仍有十二王侯與四大軍侯,但這十幾人之中,能夠稱為沙場名將的,其實不多,要是從用兵上給這些王侯排上一個先後座次,前兩位一定便是這兩人,冠軍侯毫無疑問的處於當世之首,另一位自然便是這位白髮男子。

江南士族可能不太清楚這位男子當年在北境的情況,但若是但凡有在北境待過的,肯定或多或少都會聽過這位白髮男子的名字。

人人都說這位被廢黜的軍侯許多年前若不是一念之差,肯定現如今已經是軍功不弱於冠軍侯的武人了,更有甚者還說過,若不是當年那件事,興許現如今北匈便是大楚的一州了。可即便是這位的一念之差,讓他丟失了不少東西,可對於這位的領兵之能,其實也不會有人質疑,其實就在這些士卒來看,光是這前些時日江南打的這幾場小仗,便讓這些州軍毫無抵抗之力便足以說明這位真是用兵如神了,只不過江南小仗就算是打贏了,他們對於即將到來的靖南邊軍步卒,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王朝三大邊軍,這一支可排第二啊。

只不過無論這些士卒作何想法,白難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他本來就知道這場戰事必輸,只不過是竭力拖延時間罷了。

他打這麼多場仗,偶爾輸上一兩次,也不算是丟人。

況且這場戰事算在那場大戰事裡,其實就算是現在輸了,也不能算就真輸了才是。

白難忽然轉過頭看了一眼城頭那邊。

有個年輕人緩步走上城牆,提了一罈南境難得的烈酒。

來到白難身旁,這個驟然富貴的苑家家主扯了扯嘴角,笑道:“侯爺,聽說靖南邊軍抽調步卒五萬前來江南平叛,是否屬實?”

白難對於苑南望的明知故問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接過那罈子酒,開啟之後喝了一口之後才笑道:“看在這罈子酒的份上,給你個建議,你最好對這場仗別報太大的期望。”

苑南望臉色不變,同白難一同看往城外,他輕聲道:“其實這場仗贏不了對不對?”

白難笑而不語。

苑南望平靜道:“其實這場戰事怎麼來看都不會有贏的機會,以一地相抗一國,誰都知道機會會渺茫,那為何老祖宗決意要打這場仗,是想著以鮮血逼迫皇帝陛下對於咱們這些世家大族網開一面?”

白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道:“那你為何要做這個家主?”

苑南望自嘲道:“誰不想做家主?況且這苑家這麼大一個家族,坐上家主的位置,比一州城守都差不到哪裡去,這種感覺你別說,其實真不錯。”

“所以就算是註定是短命,你也要做?”白難喝了一口酒,平靜問道。

苑南望思緒複雜,緩緩開口,“侯爺被禁足陵安十餘年,自然可以感受到那種被人無視的感覺,只是侯爺不過才感受了十年,苑南望卻是感受了差不多三十年了,長房無論再怎麼不成器,可畢竟是長房,人人都有所忌憚,我的其餘兩位族兄卻是從小便苦心經營,讓苑家上下不得不重視,興許是這人人都不敢欺負,總要找出個好欺負的才行,我便成了那一個,在苑家近三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我過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