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無一不是眼前人身上曾經的標籤。

曾經他或許有過豪氣，心中揚言要超過眼前的身影，超過老爺子的身影。

或許心中也有過害怕，或者一絲自傲，自傲他最寶貝的孫女到頭來都會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他還只能無奈的在遠處看著。

但是這些，在眼前蒼老的身影，裹著棉衣急促的出現在雪地上時，彷彿都被擊碎了。

長久以來在心裡樹立的畫像，樹立的鏡子，咔嚓咔嚓的裂出幾個大口子。

焦急的聲音，努力故作無事來安慰孫女的語氣，更是讓其粉碎個徹底。

眼前的場面很常見嗎？很常見。

年事已高的爺爺，與許久未見的孫女相見時，大也是如此焦急，如此溫馨。

唯一不常見的，或許是一個是封號鬥羅之孫女，一個是封號鬥羅。

只是，老了而已。

邁步往前，鏡子碎裂的聲音在心底咔嚓咔嚓的不斷響起，周圍的風雪呼呼的吹，似乎是格外的寒冷。

但是這不影響玉天恆向前，不影響他臉上露出尊敬的笑容。

早在決定帶著雁子回家時，他就早已下定決心過，老了又如何，他來養便是。

他是藍電霸王龍宗的繼承人，世界上沒有什麼女人是他不能去愛的，沒有什麼長輩是他不能去養的。

不是霸氣，而是一種信念，一種男人該有的責任。

寒冷的溫度稍微回暖，天上的雪花變得稀少。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遠處，眼眸直視之時，撫平了周圍的風雪。

隨後，風雪飄過，身影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不同的人眼裡，有著不同的視角。

在寒螭的眼裡，獨孤博已經死了。

或者說，過去的獨孤博已經死去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過去已死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他們普通，本就很容易會被周圍影響，自身的信念會無時無刻的在改變著。

但是對於強者來說，信念的改變，意志的變動，即使仍擁有以前的記憶，那也是一個死人了。

沒有任何強者願意如此，願意忘記自己曾經的信念，願意不在意自己曾經刻骨銘心都不願意忘記的目標。

那對於他們來說，還能算是活著嗎？

寒風凌冽，周圍的探子不懂這些，他們被允許的最大實力只是魂宗，即使有著各種各樣的魂技，也不理解其他人的感受。

他們只是會忠實的將今天早上學院門口的事情，上報給各自背後的人。

只不過，或許是周圍大雪有點大，或者玉天恆很年輕。

他們看向獨孤博那蒼老的面容時，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個成語。

老人遲暮。